易白皱着眉头看着虞南栀发过来的这一段文字。
他之所以让虞南栀找霍祁年,是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虞南栀永远都能联系上霍祁年。
而霍祁年也一定会即刻去办她说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接了虞南栀的电话,但是没有按照她说的来联系他……
易白心中一慌。
糟了!
“你快点离开学校!”
“……去哪里?”
她好不容易上课不迟到,现在并不想早退……
“……到我家来,我爷爷很喜欢那副国画,我又不是很懂,你帮我跟他聊聊。”
“等我下课……”
虞南栀还没输入完,就看见易白又发来一条,“我得罪了我爷爷,你帮我哄哄吧,尽快,求求了。”
虞南栀撇撇嘴,删掉了还没发出去的消息,回复道,“好吧。”
直到看到这条消息,易白这才松了口气。
身旁的小护士望着他,睁大了眼睛,“易医生,你很热吗?满头的汗……”
他不是热,他这是被吓出来的一身冷汗!
如果是那个人格,应该不敢去找他爷爷,毕竟他爷爷是能够把他催眠沉睡的人。
虞南栀这个时候待在他家里是最安全的。
手术室外的红灯暗了下去。
易白走上前,看着晏慎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
啧……
居然伤成了这个样子。
那个人格果然一苏醒就要搞事情吗?
易白安排了做好的病房给他,除了他和给晏慎做手术的医生护士之外,没有人能接近晏慎。
………
“易白这小子……画都还没有送过来,就把你给支过来了。”
虞南栀也是心里纳闷得很,端着热茶喝了几口。
易白的爷爷也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是她小时候最害怕的人。
因为看到他准没好事,不是打针吃药,就是挂水。
即便她现在也不怎么害怕了,但是看到易白爷爷还是会下意识卖乖。
“你之前的那两幅画,我也看了,虽然是新派,但是我很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国画,我记得你小时候一开始是学过的。”
虞南栀点点头,特别的乖巧,“一直学到离港。”
三年没有画过国画了,虞南栀正想着应该是生疏了,就听见易白爷爷说,“那你给我画一幅吧。”
“……”虞南栀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微笑,“好,不过画的不好,你不要笑话我。”
易白爷爷笑着让人把他珍藏的笔墨纸砚都拿出来。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风微醺,阳光也刚刚好。
所以易白爷爷让佣人把画板和画架都放在了花园里。
虞南栀坐在画架前,提着毛笔在调色盘上调色,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画些什么。
大概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易白爷爷走到身边时,她低头加快了调色的速度,不想被长辈说教,于是先开口问道,“之前的易家老宅被烧了,好可惜,我听说里面有很多爷爷你的珍藏。”
“那些都是死物,人没事就好。”
虞南栀点点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霍祁年那几天都待在你们家吗?”
话音刚落下,就听到车子引擎声音,速度不慢。
佣人把铁门打开时,那辆黑色豪车刚好冲了进来。
速度太快,惊得虞南栀心跳都快了好几拍。
阴鸷清俊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视线扫了一圈四周,最后落在了虞南栀的身上,抬步就往她走过来。
虞南栀看着他的领带松松垮垮的,眉头皱起。
还没有开口说话,易白爷爷就上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对着‘霍祁年’道,“好久不见,霍先生。”
男人站定在易白爷爷的面前,眉眼尽是冷冽和警惕。
他记得这个老头,是他意识消失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
当时……他正被这老头子催眠。
哼,还真被他催眠成功了。
但他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他后退了半步,克制着礼貌,薄唇微微扬起,尽量的流露出温和。
就像是霍祁年那样。
“易老先生,抱歉,我有事情找南栀。”
他瞥了眼一笔都没有画上的画板,又道,“抱歉,今天的画,是画不了。”
说罢,他就上前,侧身避过这老头子,拉住了被这老头护在身后的虞南栀。
他说话时,语调更是温柔,“南栀,走吧。”
但他不是霍祁年,即便拥有同一副身体,用着同样的嗓音,但骨子里的那股冷意,是根本就抹不掉的。
虞南栀很在乎霍祁年,他一点点的变化,她都能察觉到,更何况这骨子里换了个一个人。
她站定在原地,视线落在他那松松垮垮的领带上。
心底再度浮现出不受控制的不信任,脑子里也无法停止去猜测这一向是很服帖笔直的领带,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甚至他的纽扣还松了一两个。
很像是……曾经他年少和人刚干完架回来的样子。
区别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