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栀要是知道,大概只会皱皱眉头说一句,“别来贴我。”
人她都救下来了,还想要什么好处?
霍夫人咬着一边的腮帮子,瞪着面前年轻英俊的男人。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间,任由她随意欺辱的小男孩了。
现在的霍祁年,大概是随便把她处理了,也没有人会过问。
她握紧了白色的医院被褥,但她的手指泛白得比被子更显得冷。
霍祁年来见她,她还有什么条件可以谈?
霍夫人轻笑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靠在床头。
“其实当年你母亲是有救的。”
她缓缓地开口,目光落在霍祁年的身上,又不像是在看他。
“不过我换了药。”
霍祁年立在病床前,眉眼淡漠地看着她,没有任何的波澜。
他单手插在笔挺的西装裤口袋里,下巴倨傲地抬起,睨视着她。
“怎么?想在我这里求死?”
换药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甚至他母亲也知道她的那些小动作,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却无动于衷。
“我看你就是犯病了,要么你自己吃药,要么药也别吃了,直接扔了吧。”
他记得的,是这一句话,把他母亲推往了绝路。
霍祁年面无表情地嗤笑了一声,“南栀她救你,是不想沾人命,我不对你动手,不如你猜猜看,我想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
霍夫人想激怒霍祁年,所以才故意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她以为他会很激动,因为她刚进霍家的时候,霍祁年无时无刻不想为他母亲报仇。
她的确是想要个痛快,但不止于此。
她活不成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霍祁年也别想好过。
但没有想到他过于的理智清醒……
“死去的人是幸运的,活着的那一个,才是在遭罪。”
这句话,也不知道他是在向霍夫人下最后的通知,还是说的是自己。
走出病房,他靠在墙壁上,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手缓缓地伸了出来。
他的手握得很紧,手背青筋暴起,缓缓摊开时,易白才看到他手里握着一个打火机。
易白走了过去,脸色沉着,“医院不让抽烟。”
但霍祁年好像听不见他说话,目光有些滞,他侧首低头,啪嗒一声,火光亮起,点燃了烟。
那根烟还没有被他抽上一口,就见他又扔在了地上,黑色皮鞋在上面碾压着。
动作很机械。
易白终于看出了他不对劲的地方。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反应……
“霍祁年……霍祁年……”
易白变了变脸色,正打算喊人过来,就听见高跟鞋急急地踩在走廊里的声音。
“怎么了?”
英俊矜贵的男人抬头看了过去,他的世界有过片刻的空白,直到虞南栀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刻,光才照进了他的眼里,走廊明晃晃的灯刺激得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易白不动声色的关注着他。
见他眼里有了光,暗自松了一口气。
虞南栀伸手拉着他的手臂,目光关切,还没能问出什么来,就被男人拉进了怀抱。
这个拥抱,他没什么力气,几乎是把身躯都压在虞南栀的身上。
虞南栀双腿曲了一下,承受着他的体重,努力地抱着他。
过了好一会,霍祁年才站直了身体,单手撑着墙壁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别担心,我没事。”
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他抬手轻轻拂过女人担心的面容。
“我听说她想见我。”
霍祁年闻言眉目一沉,“我已经见过了。”
“她落魄成这个样子,我不看看,也太遗憾了吧。”
虞南栀一脸准备去落井下石的表情,晃了晃男人的手臂。
“你不能让我有遗憾吧?”
霍祁年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拗不过她,让她进去了。
两个保镖跟在她的身边,以防那个老女人突然发疯。
易白一直在旁边,等病房的门关上了,他才上前重重地搭在霍祁年的肩膀上,“知道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霍祁年脸色沉了几分,“我没事。”
“上我那里检查一下。”
霍祁年原本是要拒绝的,他担心虞南栀出来找不到他。
可是易白现在特别会拿捏他,“你不能让虞南栀陷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危险中吧?”
他指得是另外一个人格。
霍祁年意识空白的那短短三分多钟里,他看不出来那个人格是苏醒了在装,还是霍祁年又其他的新状况出现。
霍祁年眉头紧了紧,转身跟易白一同离开。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很浓。
虞南栀一走进去就皱起了眉头。
食指横在她的鼻子下,她示意着保镖去开窗。
可这样她还是觉得不够,直接就靠在了窗户旁。
霍夫人大概没有想到她还会见到虞南栀,突然很激动地从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