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说完,直接从包里取出一份合同,甩到了许清雅所在的病床上。
许清雅一怔,眼眶忽然红了:“季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会说解约就解约?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误会……如果你是因为我跟北烬之间的事,我跟你道歉,一定会解释清楚的。”
“没有那么多原因。”
季晚轻挑下颌道,“就凭我才是季氏影业的老板,我想让谁走,谁就得走。”
许清雅闻言,死死攥住了解约合同,眼底冒出了一抹浓浓的嫉恨。
季晚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催促道:“合同尽快签了吧,对你我都好。”
许清雅忽地脸色变,抬眸对上季晚,满脸脆弱的样子:
“季总,我,我现在身体不舒服,受不了刺激,你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考虑好吗?“
季晚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可考虑的,但看着许清雅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晕倒的样子,还是妥协了:“可以,在你出院之前签完合同来季氏影业找我,我会给你赔付一大笔违约金。
言罢,季晚起身便要离开病房。
许清雅却忽然出声叫住了她:“季总,你等等!”
季晚不耐回头,见到许清雅手里拿着一枚熟悉的袖扣,递给她:
“这是北烬昨晚在这里落下的,麻烦你带给他。”
季晚微眯眼眸,看着女人手里拿的那枚金色袖扣,脸色微变。
许清雅捕捉到了季晚眼底的变化,接着便道:“你别误会啊,就是昨晚我发烧了,浑身都冷,北烬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身上,所以袖扣才落在了这。”
好一个别误会。
这女人口口声声说着让她别误会,可话里话外又都是让人误会的意思。
季晚什么表情都没展现出来,拿着袖扣大步出去。
她走到医院楼下的时候,正要出电梯,身旁几个小护士急色匆匆地往病房赶去。
“天呐,听说刚刚二十八床那个病人割腕自残了!“
"就是传闻中顾总那个前女友?昨天病情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了,怎么好端端地就割腕自杀了?”
“我跟你们说,我下午轮班的时候好像看到顾总夫人去了一趟许清雅的病房,然后没过多久就传出了许清雅自残的事,你们说许清雅会不会是被刺激的?"
季晚听到这里,眉心忍不住一跳。
这时,一个过路的小护士似是认出了她,一脸讶异地瞪大眼睛。
季晚迅速转过身,不动声色拉上衣领,快步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想着许清雅自残的事情。
那女人的情绪未免太不稳定了,这样的人再留在季氏影业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可怕。
幸好已经提前拿给谈了解约的事情。
季晚到家的时候,顾北烬已经下班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男人的视线投了过来:“你去医院了?”
季晚穿着拖鞋便要上楼,对顾北烬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去了。”
顾北烬眉头微蹙:
“去做什么了?”
季晚回过身,忽然对上顾北烬审视的眼眸:
“探望许清雅。”
顾北烬立即起身:
“你去看她做什么?”
季晚看着男人出乎寻常的举动,指尖不由掠过掌心,面上依旧淡定: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没对她做什么。“
顾北烬道:“我说了许清雅不是什么好人,你离她远一点。”
季晚单手撑在栏杆上,轻挑眉眼睨着面前的男人:“那你昨晚不也在医院陪她吗?”
顾北烬一怔,随后想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情况紧急,我是迫不得已才去了医院……”
季晚却不想再听了,她有些疲惫地开口:
“不用解释了。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顾北烬眸色兀地晦暗下来,看着女人头也不回地上楼,侧脸笼罩出了一层阴影。
季晚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片刻。
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向后面,顾北烬没再跟来。
她眼底一沉,正要进房间时,听到了楼下传来顾北烬打电话的声音……
“我不是让你们盯着她吗!怎么又自残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顾北烬语气急促地说道:“把人看住,我马上就过来!”
随后,男人拎着西装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一阵刺耳的关门声,隔着一层楼都依旧清晰地传到了季晚的耳边。她轻吸一口气,回到卧室,看到了顾北烬的车疾驰出了家里,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季晚眼底的情绪一点点黯然下来。
刚才是谁打了这通电话她不知道,但可以猜出来的是,顾北烬此刻一定去医院找许清雅去了。
季晚忽地移开视线,眸中的讽刺意味更深了几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顾北烬嘴上说着许清雅的不堪,可行动却相当诚实,唯恐许清雅遭遇到一点点不测。
一个男人,往往只有在对待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有这样奋不顾身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