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忽地传来凌厉斥声,季萌萌眉头微皱,来不及回头,下一秒她肩头猛地推来一阵大力。
“啊!”
季萌萌尖叫一声,随后猛地被那股大力推倒撞在茶几上,额头磕在玻璃上,瞬间窜出一摊血迹。
她正要发作,一转眸就对上了一张,冷峻熟悉的面孔。
“顾北烬?”
季萌萌忽地抬手死死捂住了唇,双瞳紧锁,眸中情绪彻底凌乱。
她难道是摔出错觉了?
顾北烬怎么可能没死!
此时的楼上,季振华听到巨大的动静,不耐地拉开书房门。
本以为是季晚跟季萌萌在争闹,可看到楼下赫然出现的那抹颀长高大的男人身影时,也是一阵错愕。
他狠狠揉了一把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瞳孔……
确认楼下的人身份正是顾北烬时,连不跌慌乱跑下来楼去。
“顾总!您怎么……”
季振华一脸殷勤迎上去,可顾北烬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侧身掠过他,大步朝着季晚走去。
客厅里一片嘈杂哄乱。
顾北烬的到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连季家的下人们看到顾北烬,也是一阵又惊又胆寒。
一片议论声中,季晚双膝酸软地半蹲在地上,似是听不到四周的动静……
她发红的眼眸直直凝视着被毁坏得几乎面目全非的剧本。
她烫伤的手死死挡在剧本上,指关节的灼热感一阵又一阵地袭来。
可身上的痛,远抵不过心里的愤怒。
这是母亲呕心沥血十余年的心血,明明是该视如珍宝的东西,现在却被践踏成这般!
季晚没心思去理会那些嘈杂的声音,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捧起几乎不成样子的几堆碎纸,手心一点点攥拢,胸腔里几乎被,凉意灌满。
她强撑着身子要站起来,双腿却因为蹲久了麻得厉害,一个猛地踉跄下,眼前忽地覆来一道气息凛冽的身影。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径直扣住了她的腰身。
顾北烬周身气息冷到极点,一把将女人抱进怀中。
冷眸扫过地上的狼藉,视线凝在她捧着一堆碎纸的手,眉头一瞬蹙紧。
“手怎么了?”
男人语气冷寒得似要结冰。
季晚恍惚中抬眸,对上顾北烬近在咫尺的冷然面孔时,心中积压的情绪竟溃绷得一塌糊涂。
她眼尾染红,清冷倔强的侧脸紧绷着,红唇微颤了颤:“顾北烬……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剧本。它对我很重要,你能帮我收好吗?”
言罢,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东西,缓缓递到顾北烬面前。
顾北烬眼底情绪蓦地幽沉,看着女人被烫得红肿的手背,瞳孔处似是被针尖狠狠刺了下。
她这双手,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现在却被糟蹋成这样!
她现在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这女人向来情绪稳定,不论喜悲都不露声色。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竟被逼得低了脊梁。
一股汹涌的怒气赫然袭入胸腔,顾北烬喉头深深往下滚了滚,压着噪音道:
“谁做的!”
季晚轻吸了口气,压下情绪。
她声音极冷极轻:“这件事我会处理,请你帮我把这些碎纸收好。”
顾北烬敛住眸中晦色,沉着脸从她手中接过早就被毁得不像剧本的一堆碎纸。
季振华见状,赶紧上前道:“顾总,您的手怎么能碰这些脏乱的东西,这些事找个下人来做就行了。”
顾北烬掀起眼皮,寒眸投过去,周身威压更甚:
“脏乱的东西?”
季振华怔住,有些不明所以。
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堆垃圾。
季晚安宝贝得不行,无非是这堆垃圾是她母亲留下的,可顾北烬较个什么劲。
季振华一时摸不透顾北烬心里的想法,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顾总您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些事交给下人处理就行了。”
他说完,随后就朝着屋内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来人,去把顾总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处理一下!”
被叫到的佣人不敢耽误,快步上前,伸手就要从顾北烬手里接过那堆脏兮兮的碎纸。
“滚开!”
男人怒斥一声,侧身撞开佣人的肩膀,抬步就要往外走了两步,忽地回头凝了季振华一眼。
季振华被这充斥着强大压迫气息的眼神盯得心里莫名发虚。
顾北烬冷冷开口,声音里充满警告意味:“别碰季晚。”
季振华面色僵硬地扭过头,客厅里哪还有季晚的身影,那死丫头不知道何时往楼上去了。
他赶紧道:“顾总之是说的哪儿话,季晚是我女儿,我怎么会……”
“她在季家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你在做什么!”
顾北烬寒声打断他的话,凌厉的语气更加逼人:
“这笔账,等我回来自会跟你算清楚!”
说完,男人捧着季晚交在手里的剧本,携着一身冷寒气息,疾步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