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婷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收手。
侍卫臂膀一松,迅速朝着受伤的那只手的穴道点去,面色因为失血太多而变得惨白。
点了穴,伤口已经不会大量流血,但任然需要尽快包扎,再耽误下去,这条手必废。
侍卫跪下请罪,他办事不力,莫要说是一只手了,性命都可能会保不住。
室内静默一瞬。
“先下去。”南帝眸色晦暗,语气听不出喜怒。
侍卫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南帝就算不会要了他的命,也会严惩于他,没想到就这么让他下去了。
见侍卫愣神,李德全先是瞧了瞧南帝的神色,见南帝眉宇间已然有了不虞,随即忙道:“还不快下去。”
侍卫这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出神,脸色几乎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感激地朝着李德全看了看,便快速退下。
南帝面上不显,实则心中对薛婉婷姐弟二人的身手有些震惊。
多年来的敌对,他并不认为北朝这个时候派人来使是真心想要交好。
北朝五皇子多年深居简出,并未有画像流出,一个自小身子孱弱的皇子,不过才悠悠转好几载,会有如此身手?
南帝不动声色,摆手示意薛明善坐下。
要是一个赝品,那么就算是将人扣下,北朝也不会束手,
反之,要是太子真在北朝手中,束手的便是他了。
想到此,南帝眸色幽暗,被人扣住命脉的无力感深深袭来,多日来的愁绪和忧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一国之君也生出几丝妥协,却也是强撑着不想在两个小辈面前显露。
“明德王,说明你此次来我朝的目的吧,无须再拐弯抹角。”
薛明善坐下,姿态随意,看不出刚经过一场生死厮杀。
薛婉婷静静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依旧给人毫无存在感,可南帝却再难以忽视这个安静的如同傀儡一般的女子。
南帝停止打量的视线,只是直直地瞧着薛明善。
薛明善笑了笑:“南帝您可能误会了,我朝来南朝本就只是恭贺南帝陛下您的寿辰。”
“那玉环和令牌?”
南帝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确定了,他亮了名牌,对方要是再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便没了意思。
他的皇儿难道没有在北朝人手中?
南帝心头不由得一沉。
现在的情况,他倒是宁愿太子真的在对方的手上,这样至少证明太子还活着。
薛明善不放过南帝面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几番下来,也不得不承认,南帝还是南帝,他看不出来南帝任何的情绪变化。
不过他不急,要是南帝真能轻而易举便能被他左右,那才真是要担心了。
“恕本王直言,国与国之间相互安插眼线并不是秘密,这玉环和令牌乃是我北朝安插在南朝的眼线发现的。”
“当时太子在岭北遇袭,我北朝本也想趁机掺合一脚,但那夜参与之人众多,压根没有我北朝发挥的余地。”
薛明善说得直白,南帝抓住了关键信息:“你是说,截杀太子的不仅有谢丞相的人?”
薛明善点头:“是的,我的人想要出手,却见那些刺客明显分为几批,他们人手多,不顾生死,以击杀太子为主,太子人手虽都是精良,但架不住人太多……”
南帝听着薛明善的描述,脑海中止不住浮现出刀山火海,心口处猛地就像是被利刃狠狠地刺了进去。
他的太子啊!终究是他错了,他不该将人送去云中,就算是太子在南安胡作非为,想要毁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他也该将人好生带在身边,好好教导,慢慢规劝。
南帝终于维持不了面上的平静,手掌紧紧扣在扶手上,语气有些沙哑。
“接着说。”
帝王的脸上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丝可窥见的情绪。
薛明善某种一亮,就连心跳都快乐一拍。
瞧,他就说没有人能永远坚不可摧,还不够,他想要看到可不止如此,他想要看到你南帝崩溃,痛苦,甚至是绝望。
可他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他不能掉以轻心。
薛明善叹了口气:“本王只知道当时太子受了很重的剑伤,在被张守一带走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
听到此,南帝终于撑不住了,手掌猛地抓住胸口处的衣服,死死按住胸口,脸色陡然变得通红,随即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顿时煞白!
“陛下!”
李德全高声惊呼,急忙上前跪扶着南帝:“快来人呀!宣太医!”
南帝抬手制止了李德全的高呼,扯过李德全守手中的帕子,捂着嘴,连连咳嗽。
好一会儿,终于微缓,只是神情看着仿佛又憔悴了很多。
李德全既焦急无奈又心痛,南帝在太子始终的消息传回皇宫的时候便已经吐过一次血了,加之后来一直也没能有丁点太子的消息,南帝日日忧心,身子骨眼看着一日比一日不好。
他是真怕南帝再受到更大的刺激,要是可能,他是真想立即带着南帝离开,可也知道只能想一想罢了。
帝王是一国之本,这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