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林肖远去的背影,太子唇边笑意消散:“我们的人跟上去了?”
“殿下放心,十三办事一向稳妥。”张守一压低了声音说道。
太子冷笑:“呵!今儿还挺有意思的,回吧。”
福安压着起伏不定的心,提醒道:“殿下,刚才的动静只怕已经引来了城中巡兵。”
果然,福安的话刚一落,一队巡兵迈着整齐地步伐朝他们跑了过来,太子不欲多做停留,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耐,拧眉说道:“福安你留下来处理,张守一随本宫先行。”
福安点头行礼,为太子鞍前马后本是他的职责所在,打打杀杀他不行,但这些场面上的东西正他最是擅长,是以很愉快地接受了太子地吩咐。
“人一旦拿下,全部秘密押置南安,先关押在城南的庄子里,后续本宫有大用。”马车上,太子语气中带着嘲讽,但神色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地兴奋。
张守一放在腰间配剑上的手一紧,试探问道:“不交给皇上处置吗?”
听到‘皇上’二字,太子眸光骤然变凉,冰冷刺骨又带着浓浓压迫的视线猛地落到了张守一的身上,沉默了片刻:“张守一。”
“卑职在!”张守一道。
太子说话的语气与他的视线一样冷,他淡淡开口,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本宫问你,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同本宫说话?”
张守一眉头皱起,心头有些不舒服,他虽现下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但皇上和他说过只是暂时,一旦将太子安全护送回南安,他便还是皇上的亲卫,所以太子问他是什么身份,他反倒是想问问太子。究竟知不知道‘太子’二字意味着什么?而身为南朝的太子,身上又该担上什么样的责任?因为一区区女子,将自己搞得疯疯癫癫,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太子一双冰冷的眸子将张守一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自然也瞧出了张守一的一身傲骨,张守一并不想臣服于他。
“呵……张守一,本宫知你跟着本宫心不甘,情不愿,但谁叫本宫偏偏就是皇子,且是太子,你誓死效忠的人偏偏就是本宫的父亲,人这一辈子,命也!哈哈哈……”
张守一抿唇,心绪起伏,终是单膝跪在了太子跟前,只是埋着头,流线般的下颌线收紧:“殿下,卑职逾越,卑职是殿下您的贴身侍卫,卑职时刻铭记于心,从未有片刻忘记。”
太子凉凉一笑,继而转晴,周遭的冷空气骤然消散不少,马车内仿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和:“张家一门皆是我南朝忠勇,本宫如何不知啊!快快起来!跪着作甚?莫要生疏了才是!”说着,便要伸手去扶张守一起来。
张守一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他抬眸不做痕迹地看了眼太子。从前的太子风光霁月,现在的太子如同疯魔,可他是臣子,太子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是与皇上情同手足的忠义大将军薛定远,不也紧紧只因为一张通敌卖国的信件,和一些不知所谓的人证,皇上便查也未查就将薛家满门处斩了吗?
张守一起身,面色很平静,并无丝毫异常,只是心绪难免有所波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条幽深的小巷内,一名穿着华服的貌美女子正神色慌张地朝前跑着,她四下张望,每跑上几步,便要藏身在隐蔽处四下张望,见没有异常,才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她的胳膊却突然被人拉住,她刚想叫喊,便被人捂住了口鼻:“别叫!有人跟着你!”
耳边压低的声音响起,女子心头大惊,却还是停止了挣扎,一双睁大了的眼睛满是惊恐,她想要朝后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却只是徒劳,她的穴道被锁,现在内力使不出来,手无缚鸡。
见女子不再挣扎,身后之人又道:“我现在放开你,但你记住,千万不要出声!”
女子点点头,头上的发髻在逃跑时已经散落了下来,凌乱得不成样子,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贴在她的脸跟脖子上。
身后之人说罢,缓缓松手。
女子猛地转身,身后之人之人虽然带着帷冒,看身形竟是一名瘦弱得惊人的少女。她刚想要说话,却见面前的人手指抵在唇上,示意让她闭嘴。
此瘦弱女子便是薛婉婷,之前她瞧见舞姬趁乱离开,便悄悄地跟在了舞姬身后。薛婉婷一把拉住女子的胳膊,脑袋朝着斜后方的横巷偏了偏,又朝左前方指了指,示意女子跟上。
女子心底生疑,但当她朝斜后方看去,果真见几个腰间配剑的男人在找着什么。她咬唇看向薛婉婷,她明白,天底下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冒险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左右都是才狼虎豹,她一时间竟是别无选择。
薛婉婷拉着女子,没有再给女子思考的时间,要是容女子再想上一会儿,他们今天谁也不要想离开这!
女子只觉一股力道传来,整个人便被朝着一方拉扯,脚步也不由得跟着跑了起来,她分神看了眼斜后方,只见那几个男人停在原地正在四下找寻着,还有一个已经朝着他们所处之地快速跑了过来。
女子顿时头皮都在发麻,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轻手轻脚,连气都不敢喘了,跟着薛婉婷再次找地方隐藏。
薛婉婷对这一带地形不是很熟,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