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萧升荣叫住下车的薛婉婷。
薛婉婷脚步一顿,便又回到了原位。
萧升荣牵过她的手,放在膝上,一下一下地拍着,眉头紧锁,似乎为眼前的事情颇为烦恼。丫鬟过来将帷帐放下,阻挡了外界想要窥探车辇内的视线。
萧升荣并未叫李楚起身,是以李楚依旧跪在车前,见车辇上的帷帐慢慢放下,他的眉头微拧,不适感慢慢袭上心头,在心头燃起一股浓浓地占有欲,他想要将车辇中的女子给拉出来,他不想他看中的女子和旁的男人待在一起。
齐王的车辇慢慢启程,李楚收起情绪缓缓起身,抖了抖膝上的灰尘,朝着奄奄一息的周田走了过去。
“公子,您看这……”李楚的贴身侍从李普瞧着周田欲言又止,这周田的舅舅乃是太守大人的亲信,这如今被打成了这个样子,赵大人铁定会去找老爷要个说法,虽说这周田实在是狂妄无知,公子此番行事也是办得十分漂亮,可到时老爷为了能给赵大人一个交代,指不定又要拿公子开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的侍卫,暗怪这些侍卫一点眼色也无,公子是吩咐了要杖责那周田,可行刑的地方又没有人瞧得见,嘴也是被堵住的,怎么就不能放点水了?瞧把人家周公子给打的!莽夫,简直就是莽夫啊!他的少爷迟早得被这些个混蛋给害了!
李楚蹲下身子,手指抬起周田的下巴,见周田面色惨白,脸上还有未干的泪迹伙着鼻涕和口水,实在是太过恶心了些。他嫌弃的甩开周田的下巴,只听见原本昏死了过去的周田轻叫一声。
李楚嘴角带着邪肆的笑,这周田简直就是胆大妄为蠢不自知,这周田的舅舅赵阔乃是云中都尉,辅助着他父亲主管军事,为官廉政,为将有勇有谋,很得他父亲的赏识,可就是人到中年没有子嗣,宠起自家唯一的外侄就毫无原则跟底线了,不过也正如此,这周田也算得上是赵阔唯一的软肋了。
李楚眼神微暗,朝着李普道:“去,今日之事务必要在傍晚前传遍整个云中城。”
李普会意,神色放松了下来,小声回道:“公子放心,今日之事一定会在这些公子哥回到云中前就传遍云中城,咱们来个先发制人,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齐王身上,奴才保证公子一点儿事都不会有。”
“呵!你倒是挺为我着想的!”李楚轻轻敲了敲李普的脑袋,接着又道:“谁说要将责任推到齐王身上的?”
李普揉着脑袋:“不推到齐王身上,那推到谁身上?难不成公子你自己上?”
李楚突然不动了,盯着李普上扬了嘴角。
李普愣了愣,不敢置信,又不死心地再次试探:“不会真被我说重了,您真的又要推到您自己的身上?天!我的少爷,你是不是觉得生活太无趣了,想找点乐子?想找乐子咱们去别处找乐子啊!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老爷那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李普原地暴走,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家的少爷怎么老是要给自己找麻烦呢?顺当安逸地过完一生不好吗?
李楚拍了拍李普的肩,面上难得地出现了些许柔和,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真正关心他的人,但是有些事情不让李普知道,不让李普参与也许才是他唯一能为李普所做的。
“去吧,齐王毕竟是先帝的幼子,皇上的弟弟,父亲未能约束好自己手下的官员,让那周田狐假虎威,陷父亲于不忠不义,作为父亲的儿子,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楚没有避讳旁人,是以周围众人也都是听见的,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了起来,看着李楚的神色就有那么些不一样了。
“公子!”李普眼中闪动着崇拜的小星星,他的少爷长大了,也知道为别人付出了,也算是他平日里的苦口婆心了。
李楚强忍着笑,拍了拍李普的臂膀:“走了。”
“来了!”李普急忙跟上,留下一群不明所有的人面面相觑。
回城里的路上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前行,颠簸的路上也没有使得车辇有很大的抖动,坐在车辇内的人没有丝毫因长途跋涉的不适感,反而因为车辇轻微的晃动有些昏昏欲睡。
薛婉婷昨夜没敢深睡,现下正是困得不行,她强撑着急欲下坠的眼皮,与萧升荣玩着你猜我猜的游戏。萧升荣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也不说话,只是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她再次压下快要升起的哈欠,淡笑着任由萧升荣的打量,眼中含着害羞的情愫。
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薛婉婷已经通过强制镇压变得比之饱睡后还要精神的状态,才听萧升荣开口道:“手指上有老茧,想来婉婉自小便已开始勤练箭术了。”
薛婉婷心头微跳,神色微动,将手抽了回来,笑着道:“是的,奴婢自小便跟着父亲练习箭术,是以手指虽然看起来白净柔软,实际上十指和中指之间早已茧疤横生,让王爷见笑了。”
薛婉婷说着,便将左手手指分开,凑近萧升荣的眼前,让萧升荣能瞧个明白。
萧升荣笑了笑,将眼前的纤细拂下,似是陷入了往事,只听他微微叹了口气,道:“要是本王记得不错,本王的那位故人亦是同你一般,左手射箭。”
薛婉婷眼神微闪,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