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婷先走,直接回了搭好的帐篷里,王府的帐篷两人一间早就分配好了,与她同住一个帐篷的是周静茹,一个淡雅如兰的女子,正看着她。
薛婉婷朝着周静茹点了点头,不欲与之多言,拿起东西准备到河边洗漱。
“我看到了。”周静茹语气淡淡。
薛婉婷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周静茹,她知道周静茹说的是什么,但却不知道这周静茹是什么时候接近她和李楚的,她真的是一点都为察觉,看向周静茹的眼中不由得暗了下来。
周静茹缓缓起身,步至薛婉婷身前,见薛婉婷面上淡淡,并无一丝慌乱,轻笑一声,直视着薛婉婷的双眼:“我看到你和太守公子在一起。”
薛婉婷笑了笑:“是吗?那又如何?”
周静茹没有在薛婉婷面上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神情,也不恼,要是被她这样吓吓就给吓怕了也是不配成为她的对手的,她倒是有些欣赏这个叫作薛婉的女人了。
周静茹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又道:“只是提醒你以后行事小心些,莫要叫人发现。”
薛婉婷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只见女子面色淡淡,嘴角带着清浅的一抹弧度,倒是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她有些好奇周静茹跟她说这些话的用意,难不成还真是为了她好不成?呵!
“谢谢。”薛婉婷对着周静茹再次点头,随后拿着盆子出了帐篷。
入了夜,河水温度下降,薛婉婷这几年是越来越怕冷了,许是那年在雪山上重伤在身,强行催动了内里,又被雪狼伤得严重,每每天气有所变动,她的膝盖和手腕总是疼得她一宿一宿得无法入睡,她草草洗漱一番,便赶紧回到了帐篷里。
周静茹已经和衣躺在了地铺上,看来先前周静茹是刻意等着她回来的,薛婉婷暗道。
她将帐篷的门帘几角的绳子系好,以免深夜有人以醉酒之名闯进来,虽然来的人都知道她们几个是齐王的人,但难免会有一两个不长眼的。
薛婉婷亦是和衣而卧,背对着周静茹,闭着眼睛休息,却不敢真的入睡,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外面男男女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偶尔伴夹着一两声女人惊恐的尖叫,就是连一旁肖如玉的帐篷亦是传来了肖如玉的惊喊,似是有人想要强行闯入帐篷,被肖如玉给打了出去。
这哪里是狩猎该有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大型的交易现场。这云中城紧挨着北朝,民风要比南方彪悍许多,离皇城远了不受皇权的直接管束,是以时常出现一些弟夺兄妻,母女共事一夫的荒唐之事。
可也是怪事,在众多女眷的帐篷都深受其扰的夜晚,唯有薛婉婷与周静茹二人的帐篷无人入得一步。
天终于亮了,仆从正收拾着各家的东西,权贵们大都一脸餍足,组着团前去与齐王道别。薛婉婷被丫鬟带过去时,她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车辇,坐到了齐王身侧。
薛婉婷这才发现,人群中围着的还有一个女子,这女子便是琉璃阁中的赵馨悦,亦是在上次宴会中原本服侍刘川之人,赵馨悦面色含春,身旁立着一个男人,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大腹便便的样子。
看来昨夜这赵馨悦成功的钓上了自己金龟,只是依着薛婉婷看来,此人面色发青,双眼凹陷,脚步虚浮,家中少不得多有妻妾,再加明知那帐篷住的是齐王的人,依然闯了进去,这摆明了就是看着齐王没有实权,想欺上一欺,这般人头猪脑之人实在是难以为靠。
萧升荣面色有些难看,他捏了捏鼻心,靠在轮椅之上,久久未言语。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久久未得到齐王应允的男人有些恼了,他大步上前,直面齐王,语气带着轻易便可察觉的不满:“齐王,您如此这般是何用意?行与不行您且说句话的事,您府中绝色众多,这妇人姿色平平,左右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侍女罢了,齐王赐予我又有何妨?”
赵馨悦猛地望向男人,前一刻还含情脉脉地眼中尽是不敢置信,昨夜信誓旦旦的如珍似宝的许诺尚在耳边,今日她怎么就变成了男人口中一个姿色平平毫不起眼的侍女了呢?
“嘣!”
一声巨响吓了在场的人一跳,却见上首的齐王已然发怒,方才的响声乃是齐王拍打扶手所发出的声响。
“放肆!”齐王怒道。
那男人一愣,面色顿变,心中不满更甚,怎的那刘川要得,他就要不得了?齐王未免过于小气,也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大舅乃是太守的亲信,他虽是挂了一个闲职,明面上比不了那皇上亲遣的刘川,可在这山高皇帝远的云中,那刘川可是没有他够看的。
“王爷这话是何意?下官不过是向您讨要了一个侍女,怎得就成了放肆了?这下官就不懂了,还请王爷明示。”
男人料定了齐王不敢继续对他发难,嘴角带着一丝嘲笑,堂堂一个皇族,被圈禁在这苦寒的云中之地,就要有任人宰割的觉悟,妄想在这云中摆那王爷的谱,又有哪个会俯首?
周围的人都认识男人,也知道男人的背景,一时间倒是对着上首高高在上的人有些同情,却也无人敢上前帮腔。这周田的舅舅乃是太守身边的亲信,齐王何故要为了一个区区女子与之为难呢?
这时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