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重重倒在了地上。
大祭司就那样站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自己脚下。
顾飒的脑海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但是身体完全失去了掌控权。
视野中,大祭司缓慢的半跪在地上,指腹摩挲着她的脸庞。
“睡吧,睡醒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顾飒不由自主的看上她的眼睛,清澈的双眸这一刻如同浩瀚星海,让她逐渐沉迷其中,再也没有意识。
……
许久。
许久之后。
温暖的指腹拂过她的脸庞。
顾飒心中警觉瞬起,反手扣住对方手腕,顺势一拧。
“是我……”
君夙折的声音随之在耳边绽开。
顾飒倏然睁开眼睛,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君夙……折?”
“是我啊,你怎么了?”君夙折担心的拂过她的额头:“是不是还在发烧?”
“我发烧了?”顾飒揉揉眉心。
不知道为什么,恍然间,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怪异的梦。
梦醒之后,梦中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渐渐从脑海里抽离,让她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些梦中,只是直觉发生过什么事。
顾飒感觉了一下自己,好像除了虚弱无力,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花药居,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好像应该在,在?”
应该在什么地方?
她怎么不记得了?
“你回家了,当然会在这里啊!”君夙折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两天前,你和锦络在街上昏迷了,是师兄把你送回来的,回来之后,你就一直高热不醒,今早上才退热呢!”
“……两天前?”顾飒再次晃了晃头,“两天前?两天前是发生什么了吗?我怎么……好像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君夙折想说什么,最终笑道:“没什么,你就是偶染风寒,昏睡了两天而已,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顾飒却摇摇头。
她感觉好像不是风寒这么简单。
脑袋里……
她摸摸额头,蹙眉:“我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真没什么,我让厨房炖了燕窝粥,你要不要先吃点?”君夙折借机起身,让桑娅去把粥端来。
顾飒蜷坐在床上。
君夙折过来,给她披了件外衣:“吃过饭,我们……”
“不对,”顾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疑惑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懵懵的,难受的很。”
君夙折无奈的一声低叹,心疼的揉着她的太阳穴:“都说了,你是伤寒昏迷了两天两夜,能不难受吗?”
“锦络呢?”
“她没事,她可比你好多了,前天晚上就醒来了,今天去了铺子忙活,晚些时候回来,我让她来见你。”
桑娅恰好端了燕窝粥,君夙折接过来,吹了吹。
“来,吃粥。”
顾飒吃了一口,索然无味。
她皱着眉,又吃了一口。
还是没有味道。
“这什么粥?这么寡淡?”
“燕窝粥,寡淡了些,你又大病初愈,没有胃口,但是这粥能补身子,乖,再吃两口……”
“……”
顾飒是真的吃不下。
君夙折硬喂才喂了半碗粥。
不知道为什么,顾飒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趁着君夙折去拿水果的时机,穿衣下床。
君夙折连忙过来拦住:“你刚醒来,得休息,快躺下。”
“躺不下,我得去一个地方。”
“去哪?”
“……不知道!”
“……”
顾飒是真的不知道要去哪。
她就是有一种直觉,觉得自己应该出门,应该去一个地方。
君夙折没法子,只好让人套了大马车,亲自陪着她出门。
顾飒的气色很不好,唇色淡淡的,初秋的风刮在身上,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冷。
她裹紧大氅,看向周围:“是不是哪漏风了?”
君夙折顿时皱了皱眉:“你冷吗?”
问完就后悔了。
肯定是冷啊!
要不然她会说这样的话?
他转过身,将她抱在怀里,将绒被都盖在她身上。
“现在呢?”
顾飒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没有风是吧?可我感觉哪都透着风。”
“你风寒初愈,高热刚退,身子还虚的很,不宜出来走动,自然会感觉到……”
君夙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飒瞪了一眼,立即软了嗓音。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说话,你说吧,想去哪,我陪你去。”
“去我昏倒的地方!”
顾飒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这身子骨不至于弱到昏迷。
肯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蹭了蹭,整个人窝进君夙折怀中,虚弱的很:“对了,你没有问过锦络吗?她怎么说?”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说和你一起从城门那边回来时,突然昏倒了……她是没什么大碍,但是你高热昏迷,一直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