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胡乱烧着纸钱。一阵冷风吹来,打了个颤,清醒了些口中又连忙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灵堂前还有一位白发老道士在念咒,面前摆着祭坛,一柄桃木剑舞得熠熠生辉。
“酒足饭饱,上路罢!”老道士喊道,他声音悲凉,那些吃酒食的宾客起身拱手,陆陆续续朝外头离去。顾老爷顾夫人也起身离开,口中纳闷:“顾源去哪了?他到底去哪了?”
傅起云站在院子里,她来的迟不想走。
她终于记得生前为何而死,她要等顾源回来问个清楚。
老道士收了桃木剑,正想收法。忽地眼神扫到院中站着的红衣女子,险些吓了一跳。“你怎么还不走?”
红衣女鬼,多半为凶。
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哦,对方身上是死时所穿的嫁衣,并非怨念集结而成的血衣。
想来也是,才七日的鬼也不至于能杀掉这么多人练成血衣。见傅起云懵懵懂懂地站着,他恩了一声,倒也不怕了。
“你来的有些迟,贫道准备的东西都被那群……人吃完了。你若是愿意等等,我叫小徒弟在去弄,你吃饱了再离开也不迟。”
“我要找顾源……”
声音被夜风吹散在空中,常人听来便是一阵诡异的声音。
小道士吓得从地上蹦起来,躲到他师傅后面:“师傅,我,我听见有女子哭声!”
傅起云在这月夜下着实吓人。
老道士也是大概猜明白了这顾源怕是凶手。
今日来的鬼,都是在问顾源在何处。
不过那群人与顾源没缘分,魂魄都散了,也记不起来顾源是谁,更加记不清了自己为什么要找顾源?
也算是可怜。
但这位姑娘不一样。
老道士指了指傅起云手腕上隐隐约约的红绳,道:“月老拉扯的红绳子,你与他缘分最少都有三世缘分,下辈子迟早会见面的。”
傅起云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并没有道士说的红绳。
“我不投胎。”傅起云缓缓说道。这辈子的账何必放到下辈子去算?
老道士好声好气和她讲:“姑娘,你不投胎,你可知道日出之时便是你魂飞魄散的时辰。”
“天冷了,姑娘快些离开吧”老道士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须,解释道。“你若是执意不投胎,便回到自己的躯体旁等着。日出之前三刻钟,便是你三魂七魄回归的时候,若是有天大的机缘,能留下两魂三魄,你便不会魂飞魄散。”
“怎么留?”傅起云说话很慢。
老道士清楚,刚刚显行的鬼物神智懵懂的很,全凭心中的信念。不过这女鬼意识倒也还算清楚,起码能和自己说话。
老道士摆摆手,一结法印,打发傅起云离开。
傅起云懵懵懂懂地离去。
“等你三魂七魄回来,你便会明白的。”
小道士躲在自家师傅身后,小脸铁青,牙齿哆嗦,结结巴巴说:“师傅,有鬼,有鬼!”
老道士敲了他头一下,骂道:“你这混小子,啥胆啊。今日来的鬼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将这些人杀死的人……”
“去去去,烧纸钱去。”老道士赶他走人。
自己则准备休息,坐在地上打坐。
傅起云越过城墙,越过雪地,回到城外乱葬岗处。
却见一淡黄色光团在自己的尸身上方漂浮不停,见她回来,惊讶了一声,居然能口吐人言:“姑娘?你咋就回来了?”
声音苍老,但是语气却很古怪,好像有些可惜自己回来了。
说完还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老夫还以为找到了一具无根女体,能为挚友保管灵魄呢。可惜了。”
傅起云回到尸体上,还是之前的状态,飘在上方,无法回归躯体。
那黄光又道:“你回不去的,时辰不早,你该上路了。”
傅起云还是那一句话,眼神空洞;“我不投胎。”
光团围着她飞舞了几圈,就好像一个人围着她转了个圈子。老人轻笑道:“你这丫头怎么那么犟脾气?不投胎,难道等着魂飞魄散。”
傅起云蹙眉,怎么都在叫她轮回投胎?
她为什么要投胎?
傅起云刚刚要回答,突然语塞。
对啊,她为什么不投胎呢?停滞了一刻,傅起云身子四周突然浮现黑色雾气,仔细一看,又像极了浓郁异常的血气。
傅起云哀嚎一声,双手抱头。身上的三火似乎要被冷风吹散一般
黄光见此慢慢显露身形,化为一白袍驼背老头子。她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单手背在身后,很是清风道骨。
他蹙起眉头,想了一想,有些迟疑地抬手,指尖点在在傅起云眉间。
轻喝一声,红光乍起,旦夕之间先前傅起云的三魂火又稳定了许多。
原本暗到极致的火焰,噗的一声重新点燃。淡绿明黄色的火焰在寒风中摇曳,摇摇晃晃,好似下一刻就又要被风吹散。
傅起云悲痛地低吼一声。
她记起来了,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之夜,她的夫亲手屠杀顾傅两府之人。
“阿爹,阿娘,小弟……”傅起云哀嚎。本以为是金玉良缘,却落得满门无存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