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宣朗朝着两人一抬下巴: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抬马车上去啊!”
聂佐和沙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把人接过来,扶上了马车。
“你怎么又来了?”
这才过去几日,他翻了东宫的窗子,如今又来城外骚扰她。
仿佛只要她有事,他就无处不在似的。
贺兰宣朗看了看左右,示意她走到无人处说话。
城门外空旷,两人寻了一处远离人群的地方站定。
“又是那个人让你来的?”
云梦牵直接问道。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玄苍。
不知为何,听说南流渊找到的是两具尸体,她这心里便有了些盘算。
人是玄苍救走的,如果有人想从玄苍的手里再把人抢回来,怕是不可能。
而且贺兰宣朗曾经说过,也许只是给云景天换个死法。
若说云景天真的死了,难道是玄苍?
可他为何非要把人救走,再亲手杀死,岂不多此一举?
贺兰宣朗笑得有些无奈:
“原本那个人是不让我说的,可你如此聪慧,我又怎能瞒得住你?没错,就是那个人让我来的。”
“他又让你来做甚?你倒是听他的话!”
云梦牵别过脸,满眼不悦。
“他知道云公子今日离京,也知道
你定会来相送,还知道你想拦着宋芷兰,却又怕你拦不住,这才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贺兰宣朗顺着云梦牵的目光看去,只见她正望着渐行渐远的云梓琛,一脸忧愁。
于是又轻声道:
“放心吧,他已经派人跟着了,会一路暗中护送云公子,不会有事的。他的人,你还不放心?”
云梦牵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兰宣朗:
“他为何如此?”
“你说呢?”
贺兰宣朗挑眉。
云梦牵想的却是,她去找他和离那日,他避而不见,痛快地签下和离书,不就是在明明白白地与她划清界限了吗?
为何事后却要如此纠缠?
云梦牵正了正神色,不愿再去想这些,她如今可没有功夫去考虑什么儿女情长。
“我且问你,南流渊找到的,当真是云景天和云梦蝶的尸身?”
她不相信,云梦蝶失踪多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山顶,还死在那里?
贺兰宣朗压低了声音:
“云景天的尸身不假,可云梦蝶的尸身却不是真。”
“什么意思?”
“我来就是要告知你此事。那个人只劫了云景天,也只杀了云景天,从始至终都未曾找到云梦蝶。”
云梦牵缩在袖中的十指倏尔攥紧:
“你的意思是……云梦蝶的尸身是假的?”
“没错。”
“那南流渊为何要这么做?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知道云梦蝶已经毁容,用一具假的尸身瞒天过海确实不难。
可若是被发现,他这就是杀头的死罪。
贺兰宣朗却若有所思:
“也许在他看来,云梦蝶死了更好?”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云梦牵,她沉吟片刻道:
“是了,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也知道云景天和云梦蝶是知情人,如果这两个人都死了,那么就无人可以威胁到我,也就无人能拿此事做东宫的文章了。即便云梦蝶还活着,也只是个活死人,她的话无人敢信。”
贺兰宣朗点点头:
“是啊,构陷当朝太子的女人,就算她敢说,也无人敢助她不是?何况她理应是个死人,如果她还活着,那太子就有欺君之罪,两者权衡,谁敢得罪太子?”
“恐怕这世上愿意助她之人,也只有南流晔了。南流渊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兵行险招,算是缩小了范围,险中求胜。”
“放心,我们一直派人盯着定南王府,只要她出现,一定不会再让她兴风作浪。”
说到这,云梦牵倒是想起了南流渊的身世。
一个吉胡
昊炎与外室所生的孩子,因为柔贵妃不孕,所以在发现外室怀孕后便让柔贵妃假装怀孕,当外室生下孩子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柔贵妃的肚子里,成为她的孩儿,当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只有一封信,恐怕无人会相信南流渊是位假皇子。
但像吉胡昊炎这般狠辣之人,连刚刚生产的外室都舍得杀,恐怕与此事有关之人,应该早已被处置了吧?
玄苍如今知道了南流渊的身世,难道就没有点想法?
想了想,她问道:
“那封信的原件,在他手里?”
贺兰宣朗眼睛一转,当即明白了她所问何事:
“你怎么想起了这个?”
“我只是好奇,他抓到了南流渊的把柄,就没想过利用此事做些文章?”
一旦南流渊的身份被揭穿,那便是欺君的死罪,他与柔贵妃都活不了。
少了南流渊,玄苍可以算是少了一个劲敌。
毕竟与南流晔那种人比起来,南流渊更不好对付。
可是她却听得贺兰宣朗兀自一笑,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