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
云梦牵轻笑一声,带着些许嘲弄,
“对于天羽而言,他们反了便是不忠。但对于栖梧百姓而言,他们却是始终忠于栖梧。对于夺下他们的江山、占了他们土地的人而言,想让他们献出忠心,属实强人所难。”
闻言,南流渊面色微沉:
“郡主如此说话,倒更像是栖梧的百姓,而非天羽的郡主。”
云梦牵心里咯噔一下:
“长宁只是就事论事,也想替栖梧的百姓争取一下活的机会。”
南流渊放下粥碗,瓷器与桌案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本王知道郡主良善,这些话在本王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切莫要再对旁人提起,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那王爷的意思是……”
“放心,郡主希望的,本王一定会为郡主做到。”
一定会为她做到?
云梦牵不想纠结南流渊的用意,只是用力抱拳拱手:
“多谢王爷。”
南流渊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云梦牵却转身出了营帐,不再给他机会。
只要能救下汤甘、救下栖梧百姓便好。
………
大战持续了三个月有余。
栖梧人力物力有限,加之天羽几十万大军压境,很快便突破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将吉胡昊炎围困在红河铁矿之内。
虽是亲舅甥,但南流渊丝毫没有手软,心狠手辣非同一般。
但却应了向云梦牵许下的承诺,所夺城池,只要栖梧百姓缴械投降,便不作追究。
加之云梦牵出面收容遗孤,为他们提供粮食和水以及住所,不免让栖梧百姓对云梦牵和南流渊生出些许好感与信任。
二人的所作所为一传十、十传百,栖梧百姓纷纷放下屠刀。
很快,吉胡昊炎便成了孤家寡人。
面对绝境,吉胡昊炎做出最后的挣扎。
他把刀架在汤甘的脖子上,威胁南流渊:
“我的好外甥,劳你转告南非齐,只要他放我一条生路,我便不杀此人。你要知道,此人乃是原栖梧工部尚书,是栖梧最懂探矿采矿与冶铁之人,若是没有他,这铁矿就是一座无用之山。”
云梦牵混在军中,看到汤甘命悬一线,一颗心猛地揪紧。
狗急跳墙,吉胡昊炎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得出来。
南流渊却是神色淡淡:
“吉胡大人,父皇只让本王把你带回去,至于其他人,本王不感兴趣。”
吉胡昊炎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突然就怒吼出来:
“南流渊,你给我睁大眼睛
看清楚,我是你的舅父,亲舅父!我劝你,与其为南非齐那心术不正之人卖命,不如与我一起坐稳这栖梧江山。只要拥有铁矿,何愁不得天下?”
南流渊淡淡一笑:
“痴心妄想!一个逆贼,居然妄想得天下?屈屈栖梧,你以为本王会放在眼里?”
“你是连我这个亲舅父也不打算放在眼里了,是吗?”
不知为何,云梦牵总觉得吉胡昊炎的话中带着什么暗示,可南流渊却视而不见。
“你也说了,不过是舅父而已。”
南流渊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挑衅与讽刺。
“你……”
吉胡昊炎似乎被南流渊的话刺痛。
却在这时,一支冷箭倏地朝吉胡昊炎射来,正中他的右臂,手中的剑应声脱落在地。
南流渊趁势进攻,一举将吉胡昊炎生擒。
大战告捷,俘虏吉胡昊炎麾下将士无数。
因为吉胡昊炎的“介绍”,南流渊了解到汤甘的特殊性,把他单独关押在红河铁矿的一间地牢里。
云梦牵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汤甘应是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夜幕降临,红河铁矿成了天羽大军今夜的营地。
这是云梦牵的机会。
她必须寻个借口去找汤甘。
翌日清晨云
梦牵早早起来,走出了营帐。
“郡主安好。”
守在营帐外的士兵向她问安,
“郡主今日这般早,早膳还未做好,小的这就去看看……”
“不必了,我自己去吧。栖梧天气湿热,我昨夜睡得不好,晨起出来透透气。”
云梦牵状若无意地在营地里散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膳房。
临时搭建的膳房里,有专门给南流渊和她做膳食的,还有分别给几位将领和士兵做饭的。
至于给俘虏的膳食,自然要比士兵更差。
膳房里的人见她来了,纷纷给她见礼。
她看到专门给南流渊和她做膳食的人,今日多分出一份餐来,不免疑惑。
“除了我和王爷的,还有谁的?”
她问道。
那人恭敬道:
“回郡主的话,这多出的一份,是给地牢里那位汤大人的。”
“哦?这是王爷的意思?”
“是,王爷说,汤大人是天羽的宝,不能怠慢。”
云梦牵心下一动:
“那这饭食便由我送去吧。”
“怎敢劳烦郡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