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要伤心了,若是兄长知道你这般为他受苦,你叫他于心何安啊?”
提起云梓琛,宋芷兰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担忧地问道:
“阿琛他……都知道了?”
云梦牵知道宋芷兰如今最在乎的人是云梓琛,也最在乎他的看法,不由接着哄骗道:
“若是姐姐还不用饭,还要继续绝食,那我只能将此事告诉兄长了。毕竟姐姐这般受苦都是为了他,我心疼姐姐,所以姐姐受了多少苦,我都要他加倍奉还才觉得公平,即便他良心不安也是应该的。”
“不,别告诉他!”
宋芷兰紧张地一把抓住了云梦牵的手,
“我这般做只是为了逼迫父母,并不是因为他。”
宋芷兰很怕云梓琛会误会,误会是因为他迟迟不再来提亲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她怕他以为,她在怪他。
云梦牵便故意往这上面扯:
“可这件事与他怎能脱得了干系?”
宋芷兰赶紧道:
“我用饭便是,求你牵牵,千万别让阿琛看了我和宋家的笑话,我更不想让他为我心生愧疚。是我宋家对不起他……”
宋芷兰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因为几天没有用饭,甚至连呼吸都
有些吃力。
云梦牵见她妥协,赶紧走到外间唤道:
“来人,把饭菜端进来。”
一直躲在门外的宋夫人心中一喜,嘴角终于绽开了一抹欣慰的笑,赶紧让人把饭菜送进去。
清粥小菜端进来,都是些好消化的。
宋芷兰半倚在床榻上,云梦牵端起碗,亲自喂宋芷兰用饭。
宋芷兰身子虚得很,每用一口饭都要喘上一会,看了不免叫人心疼。
云梦牵安慰道:
“姐姐宽宽心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何况我听说最近宋大人与上将军在朝堂上极为不和,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也说不定?”
“你也听说了?可是父亲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就断送我的婚事?”
“姐姐怎能说宋大人是一己私欲?宋大人是天羽最公正廉洁的官儿,姐姐难道不知?若说宋大人有一己之私,那也是为了姐姐这个唯一的女儿!他私心里不希望姐姐嫁错人,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对子女的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宋芷兰思索着云梦牵的话,知道她的话有理,可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儿。
“可阿琛就是那个对的人,我怎么会嫁错?”
云梦牵心中苦涩,宋芷兰不知
道云景天做下的事,自然会认为云梓琛就是那个对的人。
可若是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于天下,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无奈她无法说出事实,只能叹道:
“姐姐就把这样的日子当成一种考验吧,就让一切顺其自然,物过刚则折的道理,姐姐不会不懂。”
“可这种考验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宋芷兰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
云梦牵帮她拭去泪水,柔声道:
“姐姐先好起来吧,不管到什么时候,人生都得有所准备,不至于事情来临时,措手不及。”
其实云梦牵这话说得不过是广义如此,很多时候都适用。
无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芷兰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她与云梓琛的婚事,她要有所准备才是。
不管是明媒正娶还是暗度陈仓,甚至与云梓琛私奔,她都要先养好身子。
不仅要养好身子,还要准备许多钱财,这样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从宋府离开时,宋夫人千恩万谢地亲自送云梦牵出门。
其实刚才宋夫人也怕云梦牵会说些不该说的话,所以一直在门外偷听。
可是听了云梦牵的一番话,才知道自己未免小人之心了。
对于拒绝了云
梓琛一事,宋夫人此刻面对云梦牵倒是觉得心中有愧,几次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云梦牵自然看得出来,只是浅浅的笑着,握住了宋夫人的手说:
“夫人放心,芷兰姐姐日后不会再糟贱自己的身子了,只是夫人也别逼得她太紧,为了一个外人而影响了母女间的情分,不值当,您觉得呢?”
宋夫人含泪感激道:
“郡主说的对,是我太急了。”
云梦牵没有来当云梓琛的说客,只是一心为宋芷兰着想,这让宋夫人很是感动。
“若是日后芷兰姐姐有事,夫人尽管派人来找我。”
“是,多谢郡主。”
望着云梦牵远去的马车,宋夫人心中只觉可惜。
若是云景天没有犯下大错,宋芷兰嫁与云梓琛,有云梦牵这样的小姑子,该是多好的事啊!
其实同样的感慨,又何尝不在云梦牵的心里?
若是云景天安安分分,又怎会连累了云梓琛,断送一桩好姻缘?
她原想将宋芷兰的情况去告诉云梓琛,可是路过客栈的时候,却没有停下。
告诉了云梓琛,除了让他徒增烦恼,又能改变什么?
事到如今,她几乎可以肯定,南非齐已经知道了云景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