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漆黑,云梦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身旁一只大手却拽住了她。
她回头一看,正对上玄苍那双关切的眸子。
可她的脑海里却马上闪现出阿仙那张金色的面具,短暂的错愕后,她猛地甩开玄苍,继续往下走。
她不想跟他说话,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是下一瞬,玄苍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身子一矮,就把她放到了自己的背上,不等她拒绝,背起就走。
“你放开……”
她想挣扎的,可是首先想到的却是插进阿仙背后的匕首。
半月的时间,她不知道他的伤恢复得如何了,若是她用力挣扎,会不会影响到他的伤……
为什么她都快被气死了,却仍然要担心他?
上辈子明明是他割破了她的腕子给云梦蝶取血,明明是他欠她的,为什么这一世却要她如此偿还?
可是此时此刻伏在玄苍宽厚的背上,她却又感觉到莫名的安全、安心。
不管他是玄苍还是阿仙,他都在保护她。
想起曾经的种种,她还是心软了。
她没有乱动,更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任他背着她下山。
起初的时候,玄苍的呼吸还算平稳。
可是走了一段路,饶是身体健硕如
他,呼吸也变重了许多。
眼看脚下的路面变得宽阔平坦,她便道:
“放我下来吧。”
和坦与莫图也忧心忡忡地看向玄苍,眼中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易经散会让人经脉逆转,加上玄苍前几日强行用内力逼毒,导致经脉逆转的速度加快,这几日毒素带给他的痛苦已经有些表现,他偶尔会全身经脉疼痛。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静养,而不是如此大动干戈。
玄苍无法,只能轻轻将她放到了地面上。
一行四人继续往山下走。
即便云梦牵仍然对玄苍的欺骗深恶痛绝,但其实她心里一直有着许多疑问。
比如琼华山谷大战之后,他在哪里,伤势如何,为什么此刻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为何要说他们从未和离这样的话?
“刚才为何要帮我说话?”
玄苍的声音沉沉地在她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不觉得哪句话是帮你说的。”
她没好气地说。
“没有吗?琼华山谷遇险那晚,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这是试探她?
看来他的确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怎么,云梦蝶没告诉你吗?绮兰已经离开她了,那些话都是绮兰跟我说的。”
沉吟片
刻,玄苍说道:
“话倒是没错,但是有点添油加醋了。”
见她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还像只愤怒的小鸟一般冲在前面,玄苍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
像是刻意解释道:
“起码,我没给她买过点心,也不知道她究竟爱吃什么。”
云梦牵想甩开他,可是甩了两下,他却纹丝未动。
她气急败坏道:
“与我无关。”
“既然与你无关,刚才为何要急着帮我解释?”
“别自作多情了,我那不是冲你,只是对永安王表达不满,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利用了你。”
“利用?”
“对,就是利用。”
她一把甩开他,转身继续走。
下面隐隐传来少年的声音,喊着“郡主”,听起来像是聂佐的。
看来是她久不回去,聂佐等得实在心急,竟自己找上山来了。
“聂佐……我在这里!”
她朝山下大声喊着,心想聂佐出现的真是及时,她就不用面对玄苍了。
“郡主……”
聂佐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声音里都透着惊喜。
云梦牵抢过和坦手中的火把,朝山下摇晃着,很快聂佐便发现了她,兴奋地摇着火把朝她跑来。
“郡主姐姐,总算找到你了!”
聂佐年岁不大,但是生得
身高体壮,麦色的肌肤很是健康,浑身上下都透着少年的活力。
“郡主姐姐,你没事吧?那位恒阳王说你被人掳走了,永安王带了人去救你,让我们安心在下面等。可是我与沙生从天亮等到天黑,还不见你回来,我们担心得不行,我实在忍不住便上山来寻你了。”
聂佐急切地说。
云梦牵笑了笑:
“我没事,沙生呢?”
“沙生还在下面,恒阳王被人打伤了,此刻也在下面。”
聂佐看到了云梦牵身边的玄苍,以及和坦莫图两人,立刻站到了云梦牵的身前,摆出一副保护她的姿势,警惕道:
“你们是谁?”
看着聂佐单薄的脊背,云梦牵心里一阵暖意流过,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和坦看着聂佐的样子却觉得好笑:
“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这是漠北战神玄苍王子,也是你们郡主的夫君,赶紧跪下磕头。”
“漠北……战神?”
一听到战神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