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么想,那你要我怎么想?”
云梦牵忽然觉得委屈:
“可是贺兰先生不是这么说的,玄苍他也没这样想过……”
云梓琛倍感意外:
“玄苍也知道?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告诉了他?”
就像骁烈军是南非齐心中的一根刺一样,玄苍也是云梓琛心中的一根刺。
可是此时在云梦牵心里,玄苍却忽然变得比云梓琛更加可靠。
她冷冷道:
“他是无意间知道的。”
云梓琛此时顾不得嫉妒、吃醋,他在室内焦虑地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在苦思冥想应对之策。
片刻后道:
“牵牵,趁现在知道的人还少,赶紧把那里毁了,我带你去别处,咱们可以走的远远的,不让任何人找到我们。”
“毁了?”
云梦牵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梓琛,
“你知道我和贺兰先生把那里建起来花了多少心思吗?你知道那里现在已经收养了多少孤儿吗?把那里毁了,你让那些孤儿去哪里?再次流浪、伸手向人乞讨,过着风餐露宿、幕天席地的日子吗?”
云梓琛一把握住她的双肩,据理力争:
“无论如何,你不能为了他们把自己也搭进去!”
云梦牵真的
生气了,她一把打掉云梓琛的手,面色冰冷:
“哥哥,我一直以为,在这件事上,你会是最支持我的人,我更加以为,若是你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为我高兴,为那些孤儿高兴!我从未想过,你会对我说出这番话……”
“牵牵,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京都,却陷入另一个泥潭之中。”
“不,琼华山谷对我来说,就是世外桃源。人都有恻隐之心,即便圣上忌惮骁烈军,但如今那些孤儿只是孩子,根本够不成任何威胁,如果圣上对一群孩子下手,这等暴君天理难容,何以治天下,何以服百姓?若他还是个明君,也许会乐见其成,而非毁灭。”
云梓琛最是了解云梦牵的脾气,只要她想做的,任何人也拦不住,除非她自己愿意回头。
如果她不想做的,你如何逼她也没用,甚至会适得其反。
这就是她的倔强。
见她此时真的生气了,他也不敢再跟她硬碰硬,只能赔着小心哄起来:
“好,不毁,不毁。都听你的,可以吗?”
云梦牵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他的目光。
云梓琛心里一疼,却仍想努
力改变她的想法:
“只是……我们能不能不要去琼华山谷?这天下之大,你又何必拘于一隅?”
“不,除了那里,我哪也不去。”
云梦牵倔强的声音响起,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望着她挺直的脊背,云梓琛感到无能为力:
“牵牵,你为何如此倔强?”
“我本性如此,此生难改。”
她越发冷漠疏离,撂下一句话就往大门走去,
“我会尽快启程,哥哥不必送了。”
“牵牵……”
云梓琛几个箭步追上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看着她冷漠如冰的模样,云梓琛最终败下阵来,就像从小到大的每一次:
“我错了……”
“哥哥没错,人各有志,绝不勉强。”
她不挣也不动,任他拉着,眼睛却始终不看他,冷得让人心里发疼。
云梓琛的声音越发矮了下去:
“我只是怕你因此事被人构陷,并不是说你做这件事是错的。就像你说的,人都有恻隐之心,我又何尝不知道那些孤儿可怜?”
“可怜吗?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可怜他们!”
她嘲讽道。
云梓琛咬牙,终是忍无可忍:
“我只是觉得你更可怜,行了吗?”
闻言,云梦牵终于转
过脸看向了他,眼中满是不解与讶然。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云梓琛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他竟说她“可怜”。
云梓琛深吸一口气,想逼退心中那丝委屈,他明明一心为了云梦牵着想,却被她误会成了狠心之人,他怎么能不委屈?
“我看着你从小长大,你在云家受过什么苦,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父亲形同虚设,母亲意外离世,你为了报复,把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还要被父亲当成血药牺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我不想你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哪怕一丁点,我都会心如刀绞。”
拼命压抑着,他还是红了眼圈,声音发颤,
“你就当哥哥心疼你,所以才口不择言,原谅我,好吗?”
云梦牵收回目光,不忍再看云梓琛的模样。
别过脸,她却也忍不住眼睛发酸。
云梓琛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也许在战场上他杀人无数,可是在寻常的日子里,他却是连一只鸡都不愿动手去杀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弃那些孤儿于不顾?
她相信,他真的只是一心为了她,也许在他眼里,什么人都比不过她重要吧?
她不忍分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