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再地告诉自己那可能只是他的骗局,可她还是将一只脚踏了进去。
如今才知道,玄苍果然是骗她的,他决定陪云梦蝶一起死了,还不够说明他的至爱是谁吗?
云梦牵,你一边把玄苍视为势不两立的敌人,一边却又在意他爱的人究竟是谁,你真是矛盾得可笑!
尽管内心因为他的回答而颤抖着,可她还是笑着说:
“恭喜,终于能实现你对小新娘的承诺了,玄苍王子还真是重情重义,至死不渝啊。”
玄苍正坐在琴台边摆弄着什么,闻言抬眸看她:
“你嫉妒了?”
“我为什么要嫉妒?”
她不嫉妒,又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只是不明白,云梦蝶同意你陪着她一起去死吗?”
“她那么爱我,自然求之不得。”
“爱?她让你陪她一起去死,这叫做爱吗?”
“生同衾,死同穴,这不是爱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玄苍讨论这个问题,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激愤。
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幅画面,那是在她死后,玄苍带着她的尸身回到了栖梧,躺在了她的水晶棺里……
她如今开始怀疑,当时她是不是看错了?
那个人根本不是她,而是云梦蝶!
想像着他与云梦蝶生死同穴的画面,她的心脏好像被人重重一击,闷闷的疼。
她不想让玄苍陪着云梦蝶去死,尽管那根本不关她的事,可她就是不想。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强烈的滋生着,怎么也抑制不住。
呵……
她忽然冷笑起来:
“什么是爱?如果我是她,我会在这时为你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那个人一定比我更爱你,只有你过得幸福,我才能走得无牵无挂,才能死而无憾。这才是爱!”
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拿自己来打比方?
可她就是想告诉玄苍,如果云梦蝶同意他陪着她一起去死,那云梦蝶一定不是真的爱他!
话音落下,她看到玄苍朝她走来。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唇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过得幸福?”
“你……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她在嘴硬,明知道与她无关,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不该她说的话。
一把打掉玄苍的手,她别过脸去,倔强地道:
“你表白错人了,煽情的话,留着说给云梦蝶听吧。”
玄苍笑了一下,双臂
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揶揄道:
“你喜欢的人,知道你还会为别的男人担心吗?”
一句话,说得她哑口无言。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为玄苍担心了,她不希望他死。
他本应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怎么可以被云梦蝶这种人所累?
不值得!
如果他死了,南非熙怎么办?可怜的皇后水伶怎么办?
他这是不负责任!
可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左右他的决定?
她是他的谁?
明明什么都不是,可她却正在为他的决定而生气、愤怒,甚至像个怨妇!
他忽然拉起她的双手,抚摸着她已经伤愈的指尖,声音沉沉地撞进她的耳朵里:
“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不会死。”
她缓缓抬起眼帘,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一双桃花眼水水润润地望着他,满眼的懵懂那样惹人心疼。
他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边,带着专属于他的味道,令人晕眩。
唇几乎贴着她的:
“别这么看着我。”
如此近的距离,让她心头一跳,忙向后躲闪。
可他却抓着她的双手不放,轻轻勾了勾唇角,拉着她走到琴台边坐下,将她的双手放在了琴弦上。
她的心还
在为他刚才的举动而慌乱的跳着,这才看到他带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把上好的古琴。
他带琴来做什么?
“做什么?”
她茫然地看着他。
他却回头看了云梓琛一眼,随手在琴弦上一拨。
上好的古琴发出震撼的声响,宛如千军万马、江河奔腾,振聋发聩。
云梦牵一把按住了琴弦,忙去看床榻上的云梓琛,愤怒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样会吵醒他……”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忽然就低了下去。
看着玄苍眼睛里的意味深长,她似才明白过来,他就是要让她吵醒云梓琛。
“弹吧……”
玄苍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后走到了窗边,向外远眺。
她看着他,发现他所站的位置、远眺的方向,皆与那日的云景天相同。
他们都在看什么?
良久,玄苍才道:
“就弹太后寿宴那天的曲子。”
太后寿宴那天的曲子,《凤鸣》?
云梦牵这才想起,太后寿宴那天,皇后水伶似乎也是闻曲而来。
水伶还能准确地哼出《凤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