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牵无奈地摇头,现在还不是告诉南流简这些的时候。
她同他说这些,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想要激怒吉胡觅雪。
想着,她刻意抬头往吉胡觅雪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她的脸色惨白,正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好像恨不得撕碎了她。
那只受伤的手始终被她藏在斗篷里,想来她也是不敢露出来惹人耻笑的。
她对上吉胡觅雪仇恨的目光,没有躲避,却是勾唇一笑,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随后又仰脸看向南流简,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道:
“我只想问王爷一句,王爷三番两次地想要带我走,在这之前却可曾想过,王爷与吉胡小姐还有婚约在身,若是你走了,她怎么办?婚约怎么办?还是王爷根本没想过解除婚约,要坐享齐人之福?”
“住口!”
南流简忽然双眼猩红,厉声斥责了她。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时,却马上焦急地往前迈了一步,靠得云梦牵更近。
见云梦牵仿佛受伤似地垂下了眸子,他急得解释道:
“对不起牵牵,我不是故意要凶你,是我太心急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只是听不得你说这样的话。我不只一次地想要解除这该死的婚约,
可是父皇是皇上,他已经下了圣旨,根本不可能轻易收回,我为了这婚约,不知被父皇斥责了多少次。对不起,是我无能,委屈你了……”
话音未落,云梦牵已经缓缓地抬起头,学着他的样子,忽然走向他。
两人的距离比刚才更近,近到只有一步之遥,近到他一伸手就能将她拥入怀中,近到他不由得屏息凝神,震惊地望着她。
“牵牵,你……”
南流简的心跳乱了节奏,有些不知所措。
云梦牵却轻轻柔柔地问:
“王爷,你喜欢吉胡小姐吗?”
面对云梦牵突然的温柔,南流简慌得有些结巴起来:
“牵牵,你、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云梦牵笑得撩人:
“王爷怎么如此紧张?我不过是想听王爷的真心话而已。”
南流简的呼吸之间都是她的味道,那是他铭记一生的味道。
他忽然坚定了起来:
“你明知道,我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人,直到我死!”
望着南流简誓言般的笃定,云梦牵的心忽然一阵抽痛。
此时此刻,她不过是在利用南流简,可他却当了真。
愧疚感揪紧了她的心,她的眼睛发酸:
“王爷,我……”
她想说对不起,可是话
未出口,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几声高低起伏的尖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转过身,两人同时往那处看去,只见一个案几前,云梓琛将一名女子护在怀里,宝蓝色长衫的背后浸湿了一大片,有热气升腾起来。
在他身后,一个店小二怔愣着,脚边是刚刚落地打翻的铜壶,里面的开水洒了一地,热气弥漫。
店小二身边不远处,丫鬟杏儿好似一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颤抖着。
整个场面狼狈而紧张,原本歌舞升平的望江楼里顿时一片寂静。
“哥哥……”
云梦牵率先反应过来,扔下酒杯就朝云梓琛跑去。
当看到杏儿就在旁边的时候,她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与云梓琛都要装作不知道,配合吉胡觅雪将这出戏演下去。
不过云梓琛所承受的代价,太大了。
“哥哥你怎么样?被烫到了吗?”
云梦牵跑到云梓琛身边,连忙察看他背后的濡湿,想碰又不敢碰,紧张得手足无措。
云梓琛放开怀中的女子,朝云梦牵勉强笑了一下:
“无妨……”
云梦牵这才看清一直被他护在怀中的女子,正是户部尚书宋运诚的女儿,宋芷兰。
“指挥使……”
宋芷兰泪眼汪汪地抬头看着云梓琛痛苦的表情,感激与内疚油然而生。
见云梦牵过来,宋芷兰的眼泪越聚越多,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一把握住云梦牵的手,用力而紧张,哭诉道:
“对不起长宁县主,都是我不好,刚才光顾着说话,连身后飞来铜壶都没有察觉,若不是指挥使眼疾手快护住了我,恐怕如今被烫伤的人就是我!赶紧去请个医官来吧,不知烫得如何,若是落了疤,我……”
宋芷兰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说着又朝着云梓琛深深地福了下去,行了大礼,哽咽道:
“云指挥使今日舍身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云梓琛赶紧将宋芷兰扶了起来,忍着疼笑道:
“宋小姐身后也没长眼睛,怎能看得到铜壶?冬日里穿得厚,真的无妨,不必挂怀。”
宋芷兰愧疚道:
“即便穿得厚,可那是刚刚烧开的水啊……”
“比起战场上的刀剑,实在不足挂齿……”
云梓琛话未说完,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大胆,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