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琛见她这般模样,又是恼火又是心疼,恨不能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
无人的时候,他还可以借着兄长的名义,偶尔抱抱她,不让她察觉。
此刻人多,无论他心中如何想,都得忍着。
不忍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可怜模样,云梓琛握了握拳,转而道:
“碧春,你说!”
碧春还在抹着眼泪,此刻听云梓琛发话,又见有这么多人在场,她也没什么可怕。
加之对这两个贼人恨之入骨,她立刻就将听泉寺那日遭遇的绑架合盘托出:
“公子您不知道,大上个月的初七,县主和奴婢遇上了什么样的糟烂事,若不是冷公子搭救,恐怕您就再也见不到县主了……”
接下来,碧春省略掉其他,只将去大悲殿里进香而后遭遇绑架一事告诉了云梓琛。
末了还总结道:
“公子,最奇怪的是,那天大小姐居然也在听泉寺,而且她还看到了县主,却并未上前打招呼。事后她去给玄苍王子送姻缘福袋,见县主不在,却说出了一些不实的话编排县主。其实县主和奴婢一直都感到奇怪,大小姐就像是知道县主不在寒香园
一样,若说县主与奴婢遭遇绑架一事与大小姐无关,打死奴婢都不会信,苦于没有证据,却不能去与大小姐对质。如今可好了,这二人既已被抓到,便可以当面对质……”
“碧春,不是……”
云梦牵知道,这件事一直被碧春理所应当地想成是云梦蝶所为,如今真相大白,她还来不及告诉碧春。
却在这时,只见云梓琛蹭地一下拔出了佩剑,直指冯青的咽喉,好似下一瞬就要取他狗命!
千钧一发之际,云梦牵一把抱住了云梓琛的手臂,惊骇地看着他眼中的杀意:
“哥哥不可!”
她从未见过如此狠戾的云梓琛,他在她面前向来都是细心温柔的。
可转念想来,云梓琛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想必他在战场上,也会是这般模样吧。
眼看着云梓琛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那是他在隐忍着暴怒、隐忍着杀人的冲动。
云梦牵颤抖着声音道:
“我知道哥哥心疼我,但哥哥是朝廷命官,更是比他人熟知天羽律法,万不可冲动行事。哥哥,如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当初幸亏冷公子救了我,我与碧春都无大碍,还请哥哥息怒。”
再看地上的冯青与
高培,此刻都已吓得冷汗涔涔,全身抖如筛糠,不住地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小的不知道那是县主……”
长剑闪着寒光,在云梓琛手中颤抖着,只要他稍一动作,就会刺破二人的喉咙。
他在忍,为了牵牵,他也要忍。
可没有人知道,他在听到这样的事情时,是怎样想要杀人的心情。
他的牵牵,他从她出生开始,就毫无保留爱护的牵牵,他从来舍不得碰一根头发丝的牵牵,居然差点被这两个歹徒玷污,他只恨不得将此二人大卸八块才能解恨!
不,那样也不行,不行!
怒气似暴风雨一般无法控制,尽管云梦牵抱着他的手臂,可只要他想,谁也拦不住他!
他只想杀人!
云梓琛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怒不可遏地挣脱了云梦牵的禁锢,一剑刺向了冯青!
云梦牵眼见着不好,情急之下,整个人撞进了云梓琛的怀抱。
“哥哥!”
云梓琛心里一颤,剑尖随着云梦牵的闯入而走偏,从冯青的咽喉划过,由下往上划破了耳朵,方才堪堪停在了冯青的脸侧。
此时的冯青,疼痛加之恐惧,整个人早已呆若木鸡
。
云梦牵死死地缠着云梓琛的腰身,眼里泛着泪花,哽咽的声音从他的胸前流出:
“哥哥,别这样……不要让我更加愧疚……”
如果云梓琛为了她而犯下杀人之罪,待她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他的生母?她又如何面对这十几年来待她如初的兄长?
即便他不是她的亲哥哥,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珍惜他、不想连累他。
听着她的哭声,云梓琛的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悬在半空中的剑缓缓落下,他抬起手臂轻轻抚上她单薄的脊背,轻叹一声,暗哑的嗓音里带着从不曾给过别人的柔情:
“牵牵,别怕,是哥哥不好……”
闻声,云梦牵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云梓琛心疼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笑了一下:
“是哥哥不好,让你受惊,以后不会了。”
眼见着耳边的剑终于收了回去,此时的冯青适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哇……将军,小的错了,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冷镖头,把小的送官吧,求求你了,把小的送官吧……呜哇哇……”
冯青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哪怕送官,也不会立
刻就要了他的命。
反而在这里,随时有丧命的可能。
冷寻懒理冯青,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