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栖梧的醉明月,是用洱海的水和栖梧的苦荞酿造而成,入口微苦,回味甘甜,绵软醇厚……
和坦从前只是听说过,却从未尝过。
向来对酒没有抵抗力的他,毫无意外地迟疑了。
此时绮兰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
“大小姐,酒拿来了。”
和坦望着那两坛还未开封的酒,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云梦蝶就知道和坦抵抗不了:
“和坦,走吧。”
和坦看了一眼玄苍离开的方向,左右爷只是让他看着云梦蝶,在哪里看不是一样呢?
何况他拿人的手短,看在过去那些酒的份上,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云梦蝶。
只不过,如今玄苍在有意疏远云梦蝶,如果知道他还跟她一起喝酒,会不会责怪下来?
不过上一次,他故意把寻找药引之事透露给云梦牵,让玄苍知道了,不仅没生气,还夸他做的对。
若是这一次他也做些对玄苍有利的事,是不是就不会被埋怨他有些背叛王子妃的嫌疑了?
和坦如是想着,人已经跟着云梦蝶来到了花园。
云梦蝶带着和坦走进了八角亭。
这八角亭并不陌生,当初她曾经带人在这里羞辱了云梦牵。
而现如今,云梦牵将玄苍牢牢地抓在了手里,而
她却是最凄惨的那一个。
一切都反过来了。
二人在八角亭里落座。
云梦蝶亲手给和坦倒了一碗酒。
那酒盛在盈白的酒碗里,映着天上的月亮和周围的灯火,金黄微翠、澄澈透亮,泛着柔柔的光,真真是醉了明月。
和坦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味道果然如他所想,甘甜爽冽,回味无穷,不由满足地勾起了唇角。
对面,云梦蝶也轻啜了一口,她瞥了一眼和坦,心下早已有了主意。
柔弱地问道:
“和坦,你的娘亲还好吧?”
闻言,和坦放下酒碗,这种时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所以表情有些奇怪。
他挠了挠头,道:
“大小姐,奴是个孤儿,从小被爷从狼嘴里救下来,一直跟在爷身边摸爬滚打,都不记得娘亲长啥样。”
因为从小就没有娘,所以和坦无法体会云梦蝶的痛苦,只觉得伤心一定是难免的。
何况柳姨娘作恶多端,本就该死,他更是无感。
可无论柳姨娘多坏,在云梦蝶心里,却都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提起娘亲,云梦蝶算是真情流露:
“可我忘不了娘亲的样子,忘不了她叫我蝶儿,忘不了她的怀抱有多么温暖、给过我多少安慰……我好想娘亲啊
……”
云梦蝶说着、哭着,随后和着眼泪,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和坦轻叹一声,劝道:
“人死不能复生,大小姐节哀顺变吧,人早晚要面对生离死别,只不过大小姐与王子妃都早了些,但也总比我一个没有娘的孩子好。”
听和坦提起云梦牵,云梦蝶顿时冷了脸:
“和坦,你提起妹妹,是不是想提醒我什么?”
和坦本就无心一说,谁想到云梦蝶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他连连摆手:
“没,大小姐别误会,奴没别的意思。”
云梦蝶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悲愤交加:
“娘亲去世,我三年之内都不能大婚,我还怎么嫁给玄苍哥哥?云梦牵一定高兴坏了吧?她这是一箭双雕啊,害死了我娘,还让我不能嫁进寒香园,真是下得一步好棋!”
和坦一听,这都哪跟哪啊?
无论他跟谁在一起喝酒,心都是在玄苍身上的,玄苍爱谁,他就护着谁,绝不能让云梦蝶这么冤枉云梦牵。
和坦也正色道:
“大小姐,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我哪里乱说?我不能嫁给玄苍哥哥难道不是事实吗?”
一时间,和坦也有些语塞,因为云梦蝶说的的确是事实,他还真无
法反驳。
只能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关键的时候,还是酒最能解决问题。
只听云梦蝶继续伤心道:
“这两天,我眼看着玄苍哥哥脸色不好,我原本还想着,我马上就要嫁给他了,等我嫁过去,我便可以日日伺候他,不再像从前,他在迷雾山上受了伤,我即使知道了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和坦一愣:
“大小姐知道爷在迷雾山上的事?”
那天晚上的事,难道玄苍告诉过云梦蝶了?
云梦蝶的心跳得有些快,她目光闪烁着,故意做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道:
“我还知道,那晚他不仅受了伤,还去了解忧泉……”
和坦更惊讶了:
“如此说来,大小姐也知道那晚解忧泉里有一个女人?”
以云梦蝶的表现来看,她分明就是知道什么,否则也不会如此羞怯吧?
果然有一个女人!
那天晚上,解忧泉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云梦牵!
云梦蝶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