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无人知晓,云景天心底存着一个秘密,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他早已做好了打算。
他的计划里,漠北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玄苍身为漠北汗王最宠爱的小王子,未来很有可能继承汗王大位,他不能得罪他,更不想与玄苍之间生出嫌隙。
所以无论何事,他必须先考虑玄苍。
“玄苍王子,快请坐……”
云景天笑容可掬,与玄苍客气着,
“不知玄苍王子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说话间,云景天看了一眼云梦牵,难道她已经把自己不是云家血脉的事情告诉了玄苍,玄苍是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不该啊,云家嫡女这个身份,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更不是谁都能舍弃的。
但玄苍既然带了云梦牵来,就说明此事应该和她有关。
会是什么事?
见玄苍对待云梦牵无微不至的关切,云景天心中竟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坐就不必了。”
玄苍微勾唇角。
他站在云梦牵身边,高大挺拔的身躯带着压人的气势,整间屋子的气氛立刻陷入了紧张。
他不坐,其他人就都得站着。
于是,整个正厅里,只有云梦牵一人稳稳地端坐在椅子里,无人敢有不
满。
玄苍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带着深深的审视,最后落在云景天的脸上。
他说话时总是不动声色,让人摸不透他的情绪:
“上将军,今日来此,确有一事想问个清楚。”
“哦?”
云景天依然陪着笑,
“玄苍王子如此严肃,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的确不简单。”
玄苍的唇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自从与云梦牵在一起,他对云家、对云景天等人,便多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云家的人,都不简单。
“我喜欢直接一点,客套的话就不说了。还请上将军莫要怪我旧事重提,敢问上将军,上将军夫人是如何仙逝的?”
听玄苍提起罗寄风去世的原因,柳姨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目光闪烁,下意识地就垂下了眼帘,回避起玄苍的目光。
她双手用力握着帕子,甚至把身子都侧了过去。
玄苍的余光扫到了柳姨娘身上,冷冷地勾起唇角,好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听到玄苍再次提起罗寄风的死,云景天面色微变。
他先是收敛了笑容,随后垂下眸子,暗暗瞥了一眼柳姨娘,抬脚往门口走去。
却是无人看到,他眼中的算计。
罗寄风去世已两个月,玄苍为何要突然
问起她的死?
说起来,罗寄风的死与玄苍毫无关系,也不是他该管的事。
据云景天所知,玄苍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看来这是打算管一管云梦牵的闲事了?
真是没想到,云梦牵对玄苍的影响,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唉……”
云景天望着门外,长叹一声,听起来哀哀戚戚,
“夫人的死,想必牵牵应该已经告诉过玄苍王子了,王子殿下又何故到我面前旧事重提,惹人伤心?”
伤心?
云梦牵看着云景天的背影,觉得又可笑,又心疼。
云景天分明知道母亲死于非命,却在这里假惺惺地伤心,着实可笑。
而母亲即便死后,也仍然要被云景天拿来利用,着实让她心疼。
她又去看柳心眉,她是心虚了吗?
云景天,柳心眉……她为母亲感到不值。
当初若不是母亲怀有身孕,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委身于云景天。
母亲是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竟死在了柳心眉这等人的手上,太冤!
她又看向了云梓琛,云梓琛默默朝她点了下头。
意思很明显,就像之前两人说好的,他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无论何时,云梓琛都能给她安慰。
如今,玄苍占据着主导
地位,她却像个旁观者,只是坐在那里,让她有机会将每一个人的嘴脸好好看个清楚,也实在是难得。
只是不知道,玄苍出面,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她甚至在心里发誓,如果玄苍真的能如他所说,“杀人偿命”,她便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与他从头来过。
然而,这世间看似理所当然的一幕幕,背后到底蕴藏了什么,谁又知道?
思量间,只听玄苍问道:
“听牵牵说,上将军当初是找了仵作来验尸的。”
云景天心里一紧,看来玄苍此番并不是兴师问罪这般简单,既然提到了仵作,他必然是有备而来。
若是玄苍真的查到了柳姨娘身上,他该如何应对?
玄苍不能得罪,柳姨娘身为柳家的大小姐、柳夫人最宠爱的女儿,又何尝是能得罪的?
云景天心里不停地盘算着,面上的戏却仍然演得逼真,一副无奈的样子道:
“是啊,牵牵这孩子跟她母亲情深,对于母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非要让我给她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