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都没有动,只是这样抱着她。
她很无语,昨天晚上他已经像一块年糕一样粘了她一晚上,连翻身都不准。
这还是大白天,他又要当年糕了吗?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这么粘人的漠北战神?
所以他困着她的目的,就是把她粘在身上?
她烦躁地挣了一下,他却瞬间把她揽得更紧,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喑哑:
“别动,我只是有点累,想睡一会……”
触到他的额头,她忽然惊觉:好烫!
她惊讶地抬头看他,只见他闭着眼睛,呼吸略显急促,眉头紧拧着,好像很难受的模样。
她迟疑着,还是缓缓抬起手,轻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她的手只是触碰到他的皮肤,就像被蜜蜂蜇了一样,迅速地缩了回来。
真的好烫!
他发烧了。
她想从他的怀里起身,他却警觉地睁开了眼睛,喑哑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
“你去哪?”
她想了想,道:
“你发烧了,我去叫人请医士过来。”
他却重新闭上眼睛,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我就是医士。”
“可是……”
“我睡一会就好,别动。”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抱着
她的双手却一刻也未放松,直到沉沉睡去。
她窝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隔着衣料却仍能感觉得到他的温度,越发滚烫,连呼吸都是那样的灼人。
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炭炉里,周身被烧得通红的炭包围着,好像要把她浑身的水分都蒸发掉。
他病了,原来漠北战神也会生病。
听着他的呼吸越发沉重,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玄苍?玄苍?”
她抬起头,轻声唤着他。
他的眉头却始终紧锁着,毫无回应。
她心下一动,如果他一直这样烧着,她是不是有机会离开?
“玄苍?”
她又轻轻推了推他。
他的双手无力地从她的身上滑落下去,没有任何反应。
她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如此轻而易举地离开他的身边,让她感觉很不习惯。
她蹑手蹑脚地跨过他的身体,下了床,往外面走去。
却不知道,身后,玄苍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她娇小的背影上,类似失望的情绪在眼底弥漫……
云梦牵走出落梅阁,心脏咚咚地跳着,她站在内宅的大门里,一眼望向了寒香园的大门。
朱漆的大门旁,莫图怀里抱着一把刀,在有条不紊地踱来踱去。
她又回头望
向了落梅阁的房门,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没有玄苍的命令,以莫图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出去的。
与其她硬要出去惹人怀疑,不如就这样乖乖地等待。
她相信,云梦蝶总会想办法进来的。
犹豫再三,她还是转过了身。
和坦大概是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便从厢房里出来,一眼就瞧见了云梦牵。
“王子妃,您有何吩咐?”
和坦恭敬道。
云梦牵往回走了两步,道:
“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会在前院。”
她给自己的行为扯了个小谎,接着说道,
“你们爷发烧了,去请个医士回来给他瞧瞧吧?”
和坦听后很是震惊:
“爷病了?怎么可能?奴去看看……”
和坦说完,也顾不上云梦牵了,紧张兮兮地往落梅阁里跑去。
床榻上,玄苍仍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和坦探探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爷?爷?”
和坦推了推玄苍,以为玄苍烧得晕过去了,谁料,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爷?您没事吧?奴这就去请医士……”
和坦说着转身就想走,却被玄苍一把抓住了手臂,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和坦正奇怪着,就见云梦牵走了进来。
“和坦
,他怎么样?”
云梦牵轻声问道。
和坦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了玄苍的用意。
他不动声色地弯腰帮玄苍掖了掖被角,随后转过身,却是换上了一脸愁容,道:
“回王子妃的话,爷确实发烧了,奴自小跟在爷身边,只见爷生过一次病,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怎么可能,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云梦牵的确不敢相信,玄苍已经弱冠之年,这二十年来,怎么可能只生过一次病?
和坦却信誓旦旦道:
“是真的!奴怎么敢欺骗王子妃?”
虽然不解,但云梦牵却并不想深究,她只知道,玄苍不能有任何闪失。
“好了,快去请医士吧,既然是第二次生病,更加大意不得。”
和坦却道:
“请医士就不必了,我们爷从来不吃药,生病都是自己抗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