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蝶揉着帕子,却是没有柳姨娘的狂喜,更多的是担忧。
她很怕这个孩子会是玄苍的,一旦她为玄苍生下孩子,那便是撇也撇不下的关系了。
“你怕孩子会是玄苍王子的?”
柳姨娘立刻明白了她的担忧。
见云梦蝶也不说话,只是绞着帕子,柳姨娘却是淡然一笑:
“我的乖女儿,你怕什么?温泉之夜,云梦牵的清白早就没有了,如果玄苍王子早就要了云梦牵,他能不发现吗?如果他发现云梦牵并非处子,他会要她吗?天羽的男人都不会要一具破败之躯,何况漠北的王子?两人成婚已近一月,却一直没有同房,所以,依我看,这云梦牵与玄苍王子之间,倒是清白得很呢!”
柳姨娘的一番话,让云梦蝶心中燃起了希望:
“真的吗?”
柳姨娘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黄金发簪,插在了云梦蝶的头上,道:
“再者说,就算他们之间不清白又如何,娘都有办法把这个孩子变成别人的!”
“娘,你有办法?”
云梦蝶眼睛一亮,激动地一把握住了柳姨娘的手。
柳姨娘眉梢一挑:
“当务之急,咱们需要先确定,那个小贱人到底有没有怀上贱种……”
………
傍晚时分,暮色渐沉。
云
梦牵自从回来就一直在睡,睡得昏昏沉沉,好像睡不醒。
碧春把晚膳端了上来,几次去叫云梦牵起来吃饭。
睡梦中,云梦牵只是嘤咛一声,却又翻身睡了过去。
碧春好奇,云梦牵向来勤快,从未有如此贪睡的时候。
她忍不住用手去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热。
她又去看她被刺扎过的掌心,由于药膏的作用,红肿已然消退,几乎看不出什么了。
一切正常,那是怎么了?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人敲门。
她帮云梦牵掖了掖被角,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柳姨娘与府医赵方平。
“姨娘万安。”
碧春恭顺地福了一福。
柳姨娘下巴高高地扬起,径自迈进了屋子,仿佛她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县主呢?”
柳姨娘在外室里看了一圈,并不见云梦牵的身影,于是问道。
碧春垂眉道:
“县主今日累了,在歇息。”
“歇息?”
柳姨娘说着,便不顾碧春的阻拦,兀自走进了内室。
见云梦牵果然在睡觉,柳姨娘暗忖,倒是个好机会。
她本来还想着,若是云梦牵已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肯让医士把脉该怎么办呢。
“上将军得知前几日县主在定南王府受了伤,特意差人过来给县
主瞧瞧,毕竟人家现在是县主了,更是漠北的王子妃,皇上给玄苍王子置了府邸,这几日便要迁居了,咱们得让县主好好地走。这县主若是在咱们上将军府出了事,上将军不好交待。”
柳姨娘一番说辞,便叫一直站在外室的人进来,
“赵医士,进来吧。”
府医赵方平得了吩咐,马上进入了内室。
柳姨娘身边的秋荷已经搬了凳子过来,放在床榻边上。
赵方平坐了下来,就要给云梦牵把脉。
碧春却拦住了他:
“等等,待我叫醒县主后再把脉不迟。”
说罢,碧春便伏在云梦牵耳边小声叫了起来,
“县主?县主?您快醒醒啊,柳姨娘带人来了,不知有什么幺蛾子……县主……”
叫了许久,云梦牵才懒懒地睁开眼睛。
见柳姨娘和府医就站在床边,她支撑着坐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柳姨娘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道:
“县主,烦请您快着点吧,我也好回去跟上将军交差。”
云梦牵看着柳姨娘,突然想起了今日贺兰宣朗说过的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从小到大,她生病后,都要三催四请,柳姨娘才会迟迟地叫人来给她看病,反正死不了就行。
今日府医却未请就
到,定是柳姨娘又有了什么算计。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如她的愿。
“我没事,姨娘可以去回禀父亲,无需费心,左右死不了。”
她看着柳姨娘,意味深长地一笑。
只要死不了,就可以给云梦蝶做药引、给她换心,不是吗?
云景天大费周章来找人给她看病,不就是担心这个吗?
“那可不成,上将军交待的事,我一定得办好,若是办不好,上将军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我来担待,可以吗?”
柳姨娘还在找理由,云梦牵却把她的话直接堵死。
“你……”
柳姨娘一口气堵在心口,一拧身就走了。
那府医自是也跟着去了。
出了漪澜苑的门,柳姨娘就问府医:
“看出来什么没有?”
赵方平已过不惑之年,多年以来一直在上将军府做府医。
能在上将军府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