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利踏过无碳自燃的重重火焰,来到冰棺面前。
背后是灼热的火海,面前冰棺冒着寒气,凉意彻骨。
正所谓冰火两重天。
林岁宁目不转睛的看着冰棺中一身战甲的男子。
他不到而立之年的模样。
五官英挺,安详躺在棺中,身旁搂着高垂红缨的兜鍪。
尽管连眼睛都没睁开,不能言语,却不怒自威,令人肃然起敬。
李玄泽低声说:“是宋将军。”
林岁宁点头,眼眶中含着泪。
是宋将军,是上古真神旻天,也是她的父亲。
对了,她的血可以招魂!
想到此处,林岁宁故技重施,伸手到冰棺上放,用力挤压指尖还未愈合的伤口。
血滴在冰上,立刻凝结。
她的心怦怦跳得厉害,手激动得隐隐颤抖。
当初在月西山中看到熟睡的母亲,也是这般,很快母亲又鲜活的出现在她面前。
父亲大抵也是如此。
都会活过来的。
可是等了一阵,冰棺毫无反应。
林岁宁想着,或许是血不够多的缘故。
于是更用力的去挤伤口。
李玄泽握住她手腕。
“你看那里。”
林岁宁顺着他目光望去。
冰棺的另一边露出红衣一角。
她当即跑过去,只见娘亲正无声无息的侧躺在地,红衣似火。
“娘亲!”
林岁宁坐在地上,扶起母亲的上半身。
月容窈软若无骨的躺在她怀里。
任凭岁宁怎么摇晃,怎么呼唤,都没有动静。
“好凉,”林岁宁无措的看向李玄泽,声音哏咽,“我娘亲身子好凉。”
若是凡人,身子凉成这样,大抵是无救了。
李玄泽蹲在她身旁。
“没事的,你娘亲不是普通人,一定没事的。”
乾坤罩渐渐消失,变回玉蝉的模样,飞到月容窈额前。
玉蝉是明是暗,将源源不断的暖流输送到她体内。
缓缓后,月容窈咳嗽着醒过来。
第一句话便是:“服了,这鬼东西,老娘烧了整个地宫都烧不掉它,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塞进去的。”
林岁宁愣了愣。
“啊?”
所以这些火,是娘亲弄的?
月容窈指节敲了敲身旁的冰棺,直翻白眼。
“就这鬼东西,切不开,烧不掉。”
她站起身,冷着脸对岁宁说:“你来干什么?不是让楚芩告诉你别找我?一点儿都不听话,赶紧走。”
林岁宁很不安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月容窈却是压根不想同她说,转而看向李玄泽,语气不善。
“你怎么能让她来的?还不赶紧把她带走?”
李玄泽劝说:“您就告诉她吧,否则她不会安心的。”
他太了解岁宁了。
若是不追根究底,不和巫祝一块儿平安离开,岁宁便过不了一天踏实日子。
有时候,未必苟活便是好事,恰如他自己。
月容窈看看冰棺里的男子,又看看林岁宁,犹豫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藏着青龙白虎滕蛇神识的铜兽,十几年前我放在长安城的骊山中。”
“另一个,万年前就被星零和清池砍去羽翼,镇在了昆仑山底。”
“但这两玩意儿同时出现在宋宅,三神兽的龙角还被砍了。”
“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成这事,说明这世间出现了一股我未必能掌控的力量。”
“而且它在挑衅我,它有恶意。”
“它若要作恶,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你爹。”
“所以,你爹他不能再睡了。”
这缘由,与林岁宁设想的相差无几。
“可我爹现在是普通人,他就算醒来,也抵抗不了那股力量。”
月容窈皱眉说:“我原也以为他现在只是凡体肉身,可到了这儿,见这冰棺,我又不那么想了。他若没有点能耐,怎么把自己装进这里头?这冰棺连我都打不开。”
她想过,会不会是恶人将他放在这井里头的。
可说不通,这恶人若是有如此能耐,何不直接让宋景翊魂飞魄散,何苦要将他尸首封存得这样好?
林岁宁困惑的问:“娘亲不能看到爹爹是怎么躺进去的吗?”
月容窈摇摇头。
“我看不到他的事。”
很奇怪,只要她肯费付出代价,古往今来,甚至未来的事她都可以看到。
但关于宋景翊,她哪怕费再多灵力,也看不到他的细枝末节。
看不到当年她消失之后,他是如何痛苦。
看不到他怎么在平遥城死去,又怎么进了这井底。
林岁宁伸手抚摸面前冒着冷气的冰棺。
冰冷的触觉透过她的指尖,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她打了个寒颤。
月容窈立刻把她推开。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晕过去?就是跟这冰棺干的。你离它远点。”
林岁宁退后一步。
“这到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