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泽唇瓣动了动,最后说:“这么巧的吗?”
林岁宁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诅咒,呆呆受的伤,你也会被同时伤到?”
诅咒不诅咒的,李玄泽也不清楚。
这事儿就是这么怪力乱神。
若说有下咒之人,目的何在?到迄今为止,似乎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秘密,除了岁宁,还没有任何人往那只猫身上去想。
这么说来,凭下咒害他似乎也说不通。
林岁宁穷追不舍的问:“在我收养它的次日,你就从猫贩子那得知这件事,便大肆搜寻它跟我,其实是因为,你和它命脉相连?”
李玄泽回避她的目光,点了下头。
他原本想成亲之后再跟她坦白,毕竟有些事不合乎礼法,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到了。
林岁宁终于领悟到。
那一晚她让荷包蛋抱走呆呆,让呆呆去姨母和闻映月的屋子睡,他会生气,是因为他觉得她亲自照顾呆呆会比较放心。
而且闻映月还没恢复,状态不稳,万一失手伤了猫,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所以是她误会了,太子并不是把她当什么替身。
震撼之余,还有件事没想明白。
“呆呆这样重要,你为什么不早早把它藏在身边,拿笼子锁起来?”
“锁起来?”
“对啊,”林岁宁由衷说,“你哪怕再多人看着它,到底是只不通人事的猫,它做什么,跑到哪里去,你也难预料,你怎么能安心把它交代到外人手里?”
虽说猫总在笼子里很可怜,可他贵为太子,生死存亡关系到社稷安稳。
一旦储君有异,多少人将蠢蠢欲动,明争暗夺。
这是影响到朝堂格局,重则血流成河的大事。
李玄泽神色微顿。
所以她以为他只是跟呆呆伤势互通。
就根本没想到他就是呆呆?
也是,她能想到伤势互通,已经很敢想了。
他故作漫不经心。
“没事,你照顾呆呆我放心。”
林岁宁还想说什么,福公公躬身进来传话。
“太子殿下,陛下请您过去,有要事相商。”
李玄泽去了乾元宫,却没见到父皇,随即询问了宫人。
宫人说陛下在奉天殿,一会儿会过来。
却在半个时辰后仍然不见人影。
李玄泽心觉不妙,刚想回东宫,听到宫人高喊:“凤仪宫走水了!”
凤仪宫是皇后的寝宫。
李玄泽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只知道疾步往凤仪宫走去。
他到凤仪宫外时,满面土灰的皇后正被宫女们搀扶着走出来。
皇帝和众嫔妃都赶到了,就连久未现身于人前的太后都坐着轿辇赶来。
后头的嫔妃小声议论:“太后都惊动了?”
“那可不,凤仪宫着火,天大的事,太后再不过问世事,这会儿也得出来。”
太后是六十高龄,面显老态,却无一丝白发。
人是到了,却似乎不打算干涉什么,就坐在轿辇上观望。
李玄泽见被扶出来的皇后看起来虽虚弱,但浑身上下没有伤,便不打算再过问,向皇祖母行了礼,就立在一旁。
看着火扑灭了,皇帝命人去传太医来,沉声问:“怎么回事?大白天的,怎么会起火?”
凤仪宫的宫人们早已跪了一地。
起火这么大的事,必然牵连到宫人。
搀扶着皇后的芳姑姑急声道:“陛下,娘娘传了郡主单独说话,奴婢们在外面等候,不知怎的就起火了,郡主一人跑了出来,我们进去时候火已烧到帘子,娘娘摔倒在地上伤了腿骨!”
李玄泽上前一步。
“什么郡主,哪个郡主?”
母后向来待玉安郡主秦静姝如亲女,召见她是寻常之事。
但秦太师下狱之后,秦静姝便被褫夺了郡主封号,贬为庶民,芳姑姑口中的郡主就不该是她了。
“宵宁郡主啊殿下!”芳姑姑愤怒至极地道,“殿下将郡主视若珍宝,安顿于东宫,娘娘只是传她来问几句话,她竟以下犯上!”
李玄泽脸色紧绷地问:“她人呢?”
“殿下,我在这里。”
林岁宁从人群之后走上前来,脊背笔直地跪地,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芳姑姑撒了谎,我并非在殿中与皇后娘娘单独相对,还有旁人的。”
李玄泽看着她问:“还有谁?”
林岁宁抬眸看了皇帝一眼,飞快收回目光,咬了咬下唇。
“我不知那人是谁,但娘娘见我之时,她一直在旁。娘娘不是我推的,火也不是我放的。”
李玄泽转而问皇后:“母后,是这样吗?”
这时,皇后身子疲软地倚靠着芳姑姑,双目无神,视线落在对上,对太子的问话毫无反应。
皇帝低沉道:“皇后,你说实话便可。”
这时,皇后捂着嘴猛烈咳嗽起来,芳姑姑关切地给她拍背,泪盈盈道:“娘娘,郡主到底同您说了什么呀,叫你伤心成这样,都不肯开口了。”
李玄泽冷声,“芳菁,少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