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陆知秋对她,确实是无比宠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她年轻貌美,娇艳动人,不过是她背后,有太后和皇后这两大靠山。
后来,皇后逝去,太后身体也每况愈下,许多事情力不从心,在朝中势力,也所剩无几。
再加上,他得到了一个更年轻,更漂亮,更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改变。
他先是逐渐疏远,故意试探,发现她确实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后,就果断放弃了对她的爱,彻底冷落了她。
可怜的李娇儿,一直以为,陆知秋不再爱她,是被那些女人迷了魂魄,几次找茬,都无功而返,反而把自己气出了心病。
为了除掉她这个麻烦,陆知秋一直派人,偷偷往她吃食里下药。
但可惜,陆清柳那小妮子太警觉,每次都被她识破,救下了李娇儿的性命。
即使到现在,他也不后悔自己负了她,只是懊恼,当初没能再狠狠心,及时除掉她。
想起过去种种,他还是觉得,不能让李娇儿进宫,他跪伏在地上,痛苦流涕,演的情真意切,“皇上,三思呀!
臣请回的医师,曾诊断说,李娇儿她所得的病,极具传染性,如果进宫,把病气过给太后,那就不好了。”
“敢问父亲,你何时给母亲请过医师?
母亲生病这些年来,你何曾来看过一眼?
你胡编乱造,扰乱圣听,阻碍母亲和太后见面,到底是何居心?
是怕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被捅到太后娘娘那里去吗!”
陆清柳再也压制不住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和怒火,冲着那人,一字一句质问,每一句都直戳陆知秋的心窝子。
怼的他是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他也知道,这事,于情还是于理,他都不占上风。
顾行止在一旁,看着陆清柳有些失控的模样,听着她字字泣血的话语,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他知道人心的黑暗,知道那些个奴才,私下里的丑恶嘴脸。
他身份是皇子,都被人欺负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更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他可以想象,爹不疼,娘重病的小姑娘,从小到大,要经历多少委屈。
但他也知道,他的想象,肯定远不及现实,她所经历的苦楚的万分之一。
“陛下,这些都是臣的家事!
而且,我对她们母女,也实在是仁至义尽了呀!”
陆知秋脸皮贼厚,他跪在地上,依旧哀嚎,只是一抬头,额上的墨水,便顺之而下,模样好不滑稽。
皇上愤怒地拍着桌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施法,“闭嘴吧你!
你的家事,朕也懒得管。
但公主说了,少个玩伴,刚巧,她看上了你家陆清柳,你该感到三生有幸。
至于李娇儿,她原本就是朕的义妹,朕把她接回家住几天怎么了。
而且,我告诉你,这期间,他敢做什么手脚,你自己看,你有几颗脑袋,够朕来砍!”
“微臣,微臣遵命!”
皇上态度实在坚决,陆知秋为了他这颗脑袋,不得不退步。
散场后,顾喜乐昂着脑袋,蹦蹦跳跳,欢喜地牵着陆清柳,从他面前走过。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陆知秋似乎看到,公主对他翻了个白眼。
错觉,一定是错觉。
……
回到椒房殿,顾喜乐就让小绿把门从外关上,甚至,连国师,也不许入内。
“好了,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陆清柳虽心中不解,为何她要帮自己,但还是柔柔道,“公主殿下万安。”
顾喜乐坐在首位,不羁地翘着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子模样。
与在大殿中娇憨可爱的她,完全是两个反差。
但又仿佛,这个才是最真实的她。
“你随便找个凳子坐。”
声音语气也都变成了两人初见时的模样。
陆清柳摸不透对方的底细,只好照她说的做,不敢轻举妄动。
她刚刚坐下,还没来得松口气,就听见顾喜乐问道,“现在,总该讲讲,你把右三,藏哪里去了吧!”
根据小绿查出的消息,右三在武安府之前,就和她交好。
而他和二皇子的相遇,也都是她暗自操盘安排。
至于右三从武安府逃出后,更是直接去投奔陆清柳。
但两人见面后,右三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他的下落,这京城,怕是只有她才知晓。
听到右三这个名字,陆清柳微微一愣。
这人,算是她难得的好友。
事情要从她6岁那年说起。
那年冬天,特别寒冷,李娇儿的病,因此更加严重。
但那小妾,早就断了她们母女二人的煤火供应,想要活生生把她们冻死。
为了活下去,她从狗洞逃出府,决定去偷些煤炭来取暖。
可惜被店老板发现,打了个半死。
就在她绝望之际,她,遇到了右三。
他把她捡回破庙,免得她冻死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