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宁呼吸一滞,空洞地睁着双眼,“我确实是疯了,才答应你们来到这儿。”
李协宇一怔,觉得她太不可理喻,但视线往下一瞥,又瞧见她膝盖上的淤青,白皙的小腿上渗着血迹。
他不免划过一阵心疼,“温书宁,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扇人耳光是什么意思?”
“好,我说。”
“刚刚楚妍说要我去找陈朝行问结果,她给我指了个人,告诉我那就是陈朝行,结果”温书宁一顿,控不住泪水,哽咽地说不出话。
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事,实在太可怕,就是现在想起来,也令她浑身战栗。
一旁的陈朝行听见她说他的名字,惊讶地张了张唇,“找我?妹妹你什么时候找我了?我刚刚可没看见你啊。”
李协宇看了陈朝行一眼,越来越不明白了,“温书宁,你继续说啊,到底怎么了?”
“结果,”温书宁握拳,强制压下声线的颤抖,“那根本不是陈朝行!是个混蛋!他把我拉到房间里,然后,然后”
温书宁渐渐喘不过气。
她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在扭曲、膨胀,朝她残忍地压过来。
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
倏然间,一道低沉男音下落。
“别着急,慢慢说。”
她抬头一看,是萧泽过来了。
萧泽低眸注视她,眼底是一片深不可见的幽潭,让人看不出情绪。
但奇怪的是,仅仅是这么一句话,也足够让她没那么崩溃了。
李协宇闻言,满脸讶然,眉间紧拧,“然后干什么了?”
“然后,”温书宁努力平复,“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逃出来的。”
温书宁此刻没法缕清思绪,说的话让人一头雾水,周边的几人还是不明情况,这时萧泽轻声问:“拉你进房间的人是谁,叫什么?”
“是京市最大的那家汽车公司老板,叫周”温书宁努力回想,“周方德。”
话落,萧泽彻底沉下了脸,风雨欲来。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那周方德品德败坏,视女人为最下等的玩物,有关他的风评早就是烂到人人皆知。
而温书宁刚刚说的人居然是周方德,那么她遇到的事,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温书宁还能衣冠整洁地逃出来,实在是万幸。
李协宇听着温书宁的话,感觉被当头劈了一下。
他回头,“妍妍,真是你带她去见的周方德?”
楚妍红着眼摇头,“没有啊协宇,我不明白书宁姐为什么这么说。”
“那时我说小陈总就在那,想要她去问结果,但没想到书宁姐却说要等一会儿,她要先去见另一个人。”
楚妍嘤嘤啜泣,几度哽咽,“然后我就看见,书宁姐去见那个周总了,可根本不是我故意指错人让她去见周总呀”
李协宇一听,脑子里彻底混乱。
温书宁气得发抖,踩着高跟上前,“楚妍,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我主动去见的周正德?”
“书宁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
温书宁又一次临近崩溃的边缘,“你有本事做,为什么没有本事承认!”
“要我承认什么啊?书宁姐,你说是我指错了人,那我做那种事的理由在哪里呢?”
“你这种人做事,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楚妍哭得更汹涌了些。
相比于温书宁的歇斯底里,楚妍一直保持着娇柔可怜的样子,李协宇又不自觉地偏向了楚妍。
李协宇挡在了二人中间,放轻了声音,“书宁,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再好好谈谈,你情绪先不要这么激动行吗?”
她还算激动吗?她刚刚差点没能从那个房间里出来!
温书宁抬头,与他对上目光。
她那对杏眼蓄着泪水,忍痛质问:
“李协宇,你是不是不信我?”
李协宇兀的一愣,抿唇不语。
其实他现在脑子混乱得很。
温书宁这样惊慌失色地过来,看起来不像是主动去接近周方德的,但楚妍却说她是自己去找的周方德,不是她故意指错了人。
可温书宁怎么会去主动找周方德呢?但楚妍又怎么会故意给她指错的人呢?两个都说不通。
而唯一能说通的,要么,就是温书宁想污蔑楚妍,要么,就是楚妍想害温书宁。
李协宇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太小了,楚妍今天本就是要来跟温书宁重归于好的,又怎么会想要害她呢?
“李协宇,”温书宁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不信我?”
至少李协宇该信她的,他们也是一起相处了六年多,这样明显的处境,李协宇该信她的
李协宇沉默了许久。
终于,他启唇:
“书宁,你主动去找周方德,是有什么事吗?”
温书宁的唇瞬间没了血色。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不停落在脸颊坠下。
温书宁心里剧烈绞痛,说不出话。
李协宇见状,心底不禁软了半分,上前本想安抚,“书宁,你先别哭啊,我们再……”
刹那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