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疾驰,穿梭于闹市。
被惊扰的百姓叫骂连天,维护治安的督盗游缴更是磨刀霍霍,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率领马队在咸阳城内招摇过市。
可无论是百姓还是督盗游缴,当他们看到董翳等人身上所穿,象征着哀王府护卫服饰的装扮以后,所有人都缩起了脖子。
大乾哀王!
这个曾经被人当做贬义词,当做笑柄一样的称呼,如今已是他们所不敢仰望的存在。
而秦风如此招摇,咸阳城内的眼线自然也是极为忙碌。
一条条消息通过这些眼线快速传递到各处,呈现于各家的案台之上。
“愚蠢。”
看着管家送来的情报,吕如晦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来。
小心的看了吕如晦一眼,管家道:“老爷,眼下哀王已带人去往治栗内史府,这件事恐怕难以善了,咱们是否要……”
“没那个必要。”
打断了管家,吕如晦淡漠的说道:“即便是合作关系,那也要有个度。”
“给老百里一个教训也好,免得他以为有二皇子撑腰,便可与老臣平起平坐了。”
管家闭口不言,躬身告退。
与此同时。
秦风带人直扑治栗内史府的消息也传到了秦朗耳中。
相比于吕如晦的淡然,秦朗就表现的十分沉不住气。
他焦急的在厅堂内来回踱步,有些懊恼的自语道:“该死,早知道就准备的再充分一些,最起码也要派人拦下秦风那贱种才是。”
“二殿下不必如此。”
同在屋内的百里亦抿了口清茶,淡淡的说道:“纵是哀王压下了羌人,但猜忌的种子已经成功种下,咱们的目的就已算达成了。”
“只待这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等到了洛川,一旦爆发便将天崩地裂,到了那个时候哀王没了羌人庇护,如何抵挡财狼般的匈奴铁骑?”
百里亦描绘的未来让秦朗眼前一亮,但紧接着他再度焦躁道:“可是眼下要怎么办?那贱种已经带人去治栗内史府了,若是被他发现了什么,咱们岂不是要糟糕?”
百里亦轻蔑一笑,傲然的说道:“二殿下大可放心,对此老臣早有准备。”
“莫说那些转移了粮食的人都为老臣心腹,且早在他们转移后便已让他们离去,就只说老臣安排那些挑动羌人情绪的,也不过就是街市里的一些地痞无赖。”
“就算哀王抓到了他们,从那些人的口中也问不出个什么。”
“而眼下治栗内史府除了几个与老臣不对付的顽固家伙,更是没有一个咱们人,只要老臣不露面,他即便将治栗内史府给拆了也无济于事。”
有了百里亦这句话,秦朗这才算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大笑两声,击掌赞叹道:“不错,师尊说得不错,只要咱们不露面,不给他查到什么,他就算拆了治栗内史府又能如何?”
“他若真敢动手拆……”
想到兴奋处,秦朗狰狞咧嘴道:“父皇还不亲手剁了他?”
师徒二人对视,皆冷笑连连。
另一边。
在一路奔袭下,秦风很快便带人来到了治栗内史府外。
“董翳,带人将此地给本王围了,一只苍蝇都不许走脱!”
董翳躬身领命,招呼护卫将治栗内史府团团围困。
身为大乾九卿之一,总管国税钱粮的衙门,治栗内史府也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护卫力量。
但这些人对付一些不长眼睛的宵小还好,对上这群如狼似虎的护卫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不过片刻的吵闹,治栗内史府的役卒便尽数被董翳等人拿下。
“哀王!”
一须发皆白,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者在众人簇拥下从府中走出,厉声怒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拆了治栗内史府?还是要造反吗?”
“童大人。”
双眼微眯,秦风看向老者,不带半点感情的说道:“若本王没记错,你从二十一以孝廉之身如仕,至今已算作三朝老臣了吧?”
童冠闻言一愣,有些不解的点头道:“不错,这又如何?”
“二十一入仕,历经三朝至今,整整五十载春秋岁月。”
秦风眸光淡漠的看向童冠,继续道:“童大人不好好在家颐养天年,享受儿孙之乐,还出来操劳奔波,究竟是我大乾无人可用,还是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朝廷离不得大人呢?”
这话说得就非常重了。
知道秦风是在骂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应该趁早辞官滚蛋,童冠被气到胡须飞起。
他涨红着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颤抖的指向秦风,咬牙道:“小儿,你……你……”
“小儿?”
双眼一凝,秦朗冷哼道:“看来,童大人果然是老糊涂了。”
“本王乃父皇嫡子,论及身份,乃君,而你这老东西只是臣。”
“臣称君小儿,是为无君无父!”
童冠脸色一变,想要开口辩解,但秦风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本王同时也是父皇钦赐的大乾哀王,论及地位,同样在你这区区三把手的太仓丞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