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身为本族弟子,明知故犯!把这二人送去弟子祠交由宗主和长老发落!”
圆脸女禅修身后的其余容家弟子纷纷拥上前来。
容氏不是一向以温和有礼著称的么?褚玄商一边腹诽一边转身抓住容佩玖的手,拔腿就要溜,却半步也不能迈开,只来得及看到容佩玖朝他歉意的笑了笑,熟悉的压制感再度袭来,身体顿时不能动弹半分。
龙未山,容氏弟子祠。
容佩玖跪在堂中,暗暗打量了一番坐在上首的几位白衣长老。身形面容像弥勒佛的那位是含章长老,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那位是丘麟长老,身形瘦削、眼泛精光的那位是向来不喜欢自己的镜缘长老……一一打量过去,却没有看到那个期待的白色身影,容佩玖有些失望。
褚玄商双手被缚在身前,幽怨地看着跪在身侧的容佩玖,头微微靠过去,轻声抱怨:“我说堂嫂,你要束手就擒怎么也不事先跟我打个商量?”
容佩玖满含歉意,轻声道:“抱歉,一时情急……”
褚玄商最看不得人在他面前服软,连忙说道:“哎,算了,算了,舍命陪君子……”
“弟子祠内,不得喧哗!”前面那名圆脸女禅修轻声呵斥。
两人只得闭口不语。
百无聊赖中,听得一名弟子通传“大师姐到!”随即一行人鱼贯而入。身后响起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令怡,你又不乖了。”
容佩玖感到一丝凉意拂过心头,颤了一颤。
一道紫色的身影走上前来,优雅地转身,颜如舜华,满室清幽。
容佩玖抬起头,大姐姐,好久不见。
容佩玖稍稍抬头看了容舜华一眼又低下去,只觉得容舜华面容略带疲色。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怎么,难道准备婚事很操劳么?
“令怡总是如此,趁父亲无暇顾及你,便要顽皮,这次更是胆大包天……”温温柔柔的声音继续说道。
容佩玖觉得有些头疼。她总是受不了容舜华这副样子,这样温温柔柔地说话,这样温温柔柔地举手投足,这样温温柔柔地注视着你。就连责备的话语,也要用温温柔柔的语调说出来。
“令怡怎么不说话?”
容佩玖回过神来,容舜华正面带询问地看着她。
“令怡小修士自知今日闯下大祸,内心惶恐不安,不知说什么是好!”怕她一开口就露馅,褚玄商果断代为回答。
容佩玖顺势低下头,实在不愿直视容舜华那张端庄得近乎刻板的脸。
平日最是欢蹦乱跳、吵吵闹闹的一个人,此时颔首低眉、一言不发,只无比乖顺地跪在那里。
容舜华抿嘴摇头,柔声吩咐随她一起进来的弟子,“先解开褚公子手上的绳索罢。”复又看向容佩玖,道,“我知令怡年纪尚小,天真烂漫,总爱行些古灵精怪之事。然,天地树乃容氏一族的生命之树,但凡龙未山上的生灵,从花鸟树木到飞禽走兽,再到容氏族人,千百年来无不受到天地树庇护。容氏一族的命脉更是与天地树休戚相关。是以,自容氏建族伊始,天地树便是容氏的禁地。非我族人,未经我族许可,不得擅闯;而我族中子弟,未经宗主和七位长老许可,亦不得擅闯。令怡明知而故犯,实属不该!令怡,你可知错?”
容佩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再抬起头,用一双惊慌无措的眼睛看着容舜华。一旁的褚玄商看在眼里,默默在心里赞了句妙,堂嫂这表情转换得,堪称完美……
容佩玖厌烦容舜华不假,但若说在这个世上最了解容舜华的人,却是非容佩玖莫属的。从小,容舜华便是一个极度心软的人,心软到没有原则。容舜华信奉的是“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不论你犯了多大的过错,只要认错态度诚恳,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容舜华满意地点了下头,“幸好今日你们的擅闯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否则定要严惩。”
褚玄商斜眼瞟了瞟旁边一副乖顺模样跪着的人,暗道,不知眼前这位算不算得上“严重的后果”……
只听得容舜华又缓缓说道:“今日之事,念你没有造成恶果且认错态度颇好,姑且宽恕你一回。然则,小惩戒却是免不了的。”
“没错,是要罚!”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穿堂而过。来人慢慢踱到了容舜华身侧,站定在容佩玖前方。
“处尘长老。”容舜华恭敬唤道,矮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