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无疑了,堂堂状元公不会为了他姐姐能嫁一个侯府中连世子都不是的公子,策划这样一场局。
他身居高位这么久,自然是知道及时止损的。
现下他问出了这样的话,燕照看向宋玉琅。
宋玉琅低眸沉思。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此事不能轻易善了,想过最坏的结局,无非是不被侯府承认,没成想眼下是顺利了许多。
只是他宋玉琅也不是靠姐姐献媚的人!
他已知晓这侯府的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他不能叫自己的姐姐陷进这样的狼窝!
“我不会叫姐姐嫁进来。”
侯夫人的笑容突起,还未反应过来,就僵在了脸上。
“此事我自会向陛下澄明。”
宋玉琅立在堂下,一身青衣,袍角绣着的青竹宛若活物,更衬清隽。
永安侯急了:“状元公好说,本侯可让他迎娶你姐姐进门。”
“侯爷。”侯夫人尖叫,她自然听出永安侯说的是娶,不是纳,“你这么能让这样一个卑微的女子进门!还是做妻!”
“蠢妇!。”永安侯怒骂,“你给本侯闭嘴,难道你想要永安侯府的独苗因为你这蠢妇做的事情陪葬不成!”
侯夫人不敢说话了,只是怒瞪着燕照与宋玉琅二人。
永安侯其实也有别的思量。
连中三元,这可是我朝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状元每三年就有一个,可连中三元的状元却是百年难得一见,这样的人,皇帝自会收拢,永安侯也曾起过拉拢的心思。
眼下要是叫杨真娶了宋玉琅他姐,虽是代价大了些,却也并无不可。
总比被陛下治罪的好。
宋玉琅却是拒绝了永安侯的提议:“不了侯爷,我不是献媚之人,不会为了权势将自己的亲姐姐推入狼窝。”
“告辞。”
宋玉琅头也不回的走了,燕照轻笑一声,慢悠悠的踱了出去,下人,无人敢拦。
永安侯愣在那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橄榄枝被宋玉琅拒绝了,此刻他也来不及愤怒,赶紧站起身来,对底下的人大喊道:“还不给本侯给把人追回来!”
真要闹到陛下跟前!要他的老脸往哪放!
……
两人畅通无阻的到了侯府门外。
燕照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昂起首来问他:“明明有机会与侯府结亲,怎么放弃了?你姐姐也会怪你的吧。”
宋玉琅能从一个贫家弟子成为连中三元的状元公,除了本身的才学,为人也是有读书人的清傲在。
于是他自然不会做出把自己姐姐嫁给这样人家的举动。
“进宫吗?”
“进。”
燕照笑了。
……
金炉袅袅吐着烟,燕熙坐在矮凳上,她身上的伤已大好,正缓缓喝着茶,面前听云袖说一些京中趣事。
却说永安侯府的大公子欺辱良家妇女,仗着自己家中的势力,视法无度。正巧欺辱到今科状元郎亲姐的头上,人家气怒之下,直接告了御状,叫皇帝勃然大怒。
皇帝在朝上劈头盖脸的将永安侯一顿骂,竟不知这世上还有毁了姑娘清白,还将她骗嫁给自己府上的下仆。
皇帝叫侯卫去永安侯府上收证,竟发现有二十余人被骗,听说是皇帝来解救她们的,顿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们嫁作下人,原本的民籍也随着嫁人成了奴籍,即是永安侯府的奴仆。
也不得不说永安侯府这一招妙得很,平白叫家里多了许多仆人。
燕熙叹了口气,可怜这些女子,从未读过书,不知道天朝的律法,自然也不知嫁给奴籍不会成为奴籍,也不用侍奉丈夫的主家,平白叫永安侯府利用了。
不知道她们在看到自己服侍的主人家是骗嫁自己之人,该如何想呢?
云袖叹了口气:“永安侯虽然受到了陛下的奚落,但爵位仍在,只可惜状元公得罪了这位睚眦必报的侯爷,今后的仕途没少会被使绊子,还有那位中郎将……”
燕熙执棋的手一顿:“中郎将?”
“就是那位抚远中郎将。”云袖忙道,“她帮状元公进侯府对峙,还送觐见皇上。可真是一个好心人,不过这样的话,她也算是得罪狠了那个侯爷。”
燕熙默了默,竟没想到这两人原来认识,还有这样的缘分在,她突然笑了起来,惹得云袖摸了摸脑袋,暗自腹诽:怎么状元公和中郎将倒霉,郡主这么高兴?
燕熙一瞥云袖就知道她的小脑袋想歪了。
云袖是她亲自去浣衣局挑选的罪臣之女,她性情纯良秉直,自小就跟着她,上辈子她死之前,云袖为护她,被林瓒打残,躺在床上没多久,生了一场大病,就去了。
她自然视云袖为亲人,只是很多事情都没有叫她知道。
燕熙叹了一口气,她这种刀尖上行走的人,云袖知道的越少越好吧。
她落下一枚棋子,百无聊赖的端详着。
她随口一问:“太后如今状况怎么样了?”
云袖很早就知道太后虐待燕熙的事情,这次更是两败俱伤,云袖很少在燕熙面前提起太后,既然燕熙如此问了,就只能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