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从容应着,坐到他旁边。
她原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好紧张的,反正他是病人,她照顾病人罢了。
可是真的拿着毛巾在他胸膛前,她却突然不好意思。
“别紧张,尽管来。”
“……”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温暖的力道握住,到了他的胸膛上。
她不得已的倾着身,抬眼看向握着自己手的男人。
傅商臣黑眸望着她,像是再提醒她快点。
顾七七知道自己再犹豫下去就矫情了,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也就认命了。
她从没想到她今晚会对他做这么贴己的事情,可是她发现她竟然是想照顾他的。
从胸膛往腋下,往身后,嗯,像是拥抱的姿势。
她还是害羞的,她才二十一岁,至今单身,成年后还没跟男性拥抱过。
擦完背后又扶他靠着床头,然后擦他的手臂。
她又去洗毛巾,随即去另一边擦另一只,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感觉不一样,他的胳膊好像变得特别结实,而且温度也上来了。
她觉得有点烫,不知道是他的体温,还是她的。
她的确脸红成猴屁股,眼也不敢再多抬一下。
她来来回回擦了两遍,然后站起身,松了一口气,“好了。”
“好了?你只擦了上半身。”
“……”
顾七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神问他,“难道你还想叫我给你擦下半身?”
男女授受不亲的好吗?
“我有洁癖,每天早晚都会洗澡,这件事王维文没告诉你?”
“可是,可是……”
她迟疑。
别说之前她没给一个男人擦过身,二十一年里,她连男人赤裸的胸膛也没看过几次,还是远距离。
“我可以多付一个月的治疗费。”
“好来。”
顾七七听到一个月的治疗费,立即又去换水洗毛巾,再回到他身边,也只是犹豫了两秒就帮他脱裤子。
他现在穿的是宽松的病号服,很好脱,可是……
她,她,好像闪到眼睛了,呜呜。
“你那里可不可以自己擦?”
顾七七别着脸羞臊地低声求饶。
“嗯。”
傅商臣应了声。
顾七七没抬眼,只敢从他的大腿往下擦,可是……
他的腿怎么那么长啊?
她之前擦过他的脚到膝盖那里,没觉得多长。
她通常那时候还跟王维文,也就是他的生活助理聊着天。
偌大的病房里,此时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不仅顾七七没动静,连傅商臣也没有,他的耳廓也红的要滴血。
他车祸导致严重脑震荡,左腿也包着纱布。
顾七七给他擦完身体后,又去把毛巾洗了一遍,然后送给他,“你,你自己来。”
“同一条毛巾?”
傅商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顾七七想说她洗干净了啊,但是想到王维文说的他的确有洁癖,便只好去里面又给他换了条,但是……
反正都是给他擦身体的。
顾七七说:“这条是新的,用吧。”
傅商臣接过,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顾七七也好奇的看着他,以为他还有什么吩咐。
“你要看我擦?”
“……”
她立即转了身,脑海里却满满当当都是自己刚刚给他扒裤子看到的画面,怎么那么壮啊?
男人脱了裤子都那样壮吗?那个地方。
他用的药嗜睡,后来他睡着了,顾七七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便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他真是好看的让人魂不守舍,他现在跟二十岁的时候不一样了,他现在更成熟,稳重,却也……
嗯,他太诱人了,诱人到让人情不自禁的就要沦陷于他。
她有些不舍的移开眼,可是她知道,不是她的,终究留不住。
所以她只得起身,告别。
她出去的时候,外面有人在等她。
“顾小姐,我们太太等你很久了。”
“傅太太还在?”
“是的,太太一直在等你。”
是傅太太的随从,请她到了一间小型的会客厅,傅太太应该是犯困了,她进去的时候看到傅太太捏着鼻梁在忍耐。
“傅太太,抱歉,让您等久了。”
顾七七轻声。
她没想到是傅太太亲自来找她,说受宠若惊也不为过。
“商臣睡了?”
“嗯。”
“坐吧,签了字,咱们就两清了。”
“好。”
顾七七应着,看向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然后坐下。
她拿起笔,将协议书移到眼前,签字。
嗯,没有半分犹豫跟不舍。
傅太太望着她一阵,见她乖巧的签了字虽然觉得她懂事却也没多问什么。
这世界上穷人太多了,根本帮不过来。
顾七七的母亲,痊愈的可能性是零。
就算以后能认人说话了,也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