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到家中。
幽篁免不了被数落番,但并没有强迫她改掉笔名。
用过晚膳欢欢喜喜回望舒楼,想到今天慕容悬跟她要新马甲,她得回去好好翻翻书。
梳洗过把所有人都打发走,幽篁坐在书桌前翻阅书籍,忽然一阵熟悉的气息袭来,抬起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夜黑风高,雪尊来访,是又要诓晚辈去挖坟。”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雪尊把一份《民报》放到桌上:“为何取这样一个笔名?”
他今天刚回到天机阁,众人正在看《民报》,看到他回来管风鸣马上道:“你回来正好,快去劝劝楚幽篁,把笔名给换掉。”
“什么笔名?”雪尊当时不解地问。
他离开才不过几天功夫,小丫头又捣腾出什么新不玩儿。
边尘上前行礼道:“朝廷书局办了一份《民报》,所有人都可以投稿,被选上的就会出现在《民报》上,楚幽篁写的是一部叫《封神演义》的话本,期期都能上《民报》,内容不错,就是给自己起了一个非常磕碜的笔名。”
“是什么笔名犯了众怒?”雪尊好奇地问。
“您自己看吧。”
从管风鸣手上接过《民报》,雪尊看一眼《封神演义》的作者栏,嘴角顿时狠狠抽搐。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连广白看到他失控的表情,都忍不住过来调侃一句。
幽篁了解前因后果,愣一下道:“笔名只是一个代号,又不代表我本人,您就当我是在怀念老道姑吧。”
“您要是觉得不好听,正好宫学的慕容先生,让我用另一个笔名投递诗词,就劳您帮晚辈想一个吧。”幽篁正犯愁,眼下恰好把问题推给雪尊。
想起方才收的师兄的传信,雪尊想一下道:“你也说了,笔名只个代号不代表本人,你自己取就好。”
原来在他前脚离开雪玄宗,后脚就有人找上门,一想到此事幻形珠中的画面不由从脑海里重现:
“回掌门,圣音门的长乐仙子,百花宗的原香仙子求见雪尊师叔。”
“告诉他们,来晚了,人已走。”陆疏桐没好气地回答。
想不到师弟初入修仙界,为了堪破情关留下的风流债,都过去上千年了还会有人上门讨债。
“回掌门,方才弟子也是这么回的,可两位仙子就是不肯走,还说……”弟子迟疑一下道:“他们要长住在绝情峰,见不到雪尊师叔便不走。”
“长住绝情峰……”
陆疏桐讥讽地笑笑:“你让他们去吧。”
绝情峰要是那么好上去,几百年来又怎会只有师弟一人独居其上。
雪玄宗山门外面站着两名女修,一人玉肌花脸柳腰伎,翠鬟斜亸语声低,不染尘世的古仙高贵气质;一人红妆浅黛眉,冰莹脱俗、飘逸轻柔若霜花。
两人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为了不至于失态大打出手,分别站在山门两侧,背对着彼此不说话。
直到一名弟子出现,两人才回过身,满脸热切地等待来人的话。
“两位仙子,掌门说两位来晚了一步,雪尊已经离开宗门,两位仙子还是请回吧。”
弟子边回话边暗暗观察两位仙子的神情,一听到雪尊已经离开,两人的神情瞬间黯然,就像鲜花失去水分的润泽。
“掌门还让弟子转告两位……”弟子迟疑一下道:“雪尊早已洗尽尘缘千种,放下过往,他希望两位仙子也能放下过往,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他说得倒是轻巧。”
长乐仙子玉笛一横道:“本仙子不信,要亲自上绝情峰问问他,为何连见一面都不肯。”
比起长乐的霸气,原香仙子却平淡了许多,淡淡道:“我马上就要闭死关,冲刺金丹期,若成功还有机会再见,若是失败了便是最后一面。”
“掌门说了,两位仙子若不信,尽管自己上绝情峰。”
“我们自然是上去。”
长乐仙子抢先一步走进大门,原香仙子也紧随其后。
望着两人的背影,弟子觉得郁闷无比,自他入门以来雪尊就一直戴着面具,为何还有那么仙子为他疯狂。
弟子忍不住问看守山门老人:“老前辈,雪尊连脸都没露出过,怎会有那么多仙子为他疯狂,两位结丹期修士为了见他一面连命都不顾。”
“雪尊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是……”
老人抬头看一眼,高耸入云端的山峰道:“花叶非无情物,岂会因他绝情而断情。”
弟子听后似懂非懂道:“怪不得别人都说:一进绝情峰,万法皆为空……修炼成仙却失去感情,还如何心怀苍生?”
“你若是能参悟,人已经在绝情峰。”老人挥一下手中扫帚道:“让开,别妨碍我扫地。”
“我方才好像听到掌门说,雪尊收了一名弟子,此番去就是助那名弟子渡劫……”弟子说到这里更加郁闷道:“还没正式拜入宗门,怎么就开始渡劫,是因为修为很高嘛?”
“是红尘劫。”
老人不紧不慢回答。
弟子一怔,叹气道:“红尘劫,不死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