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何事非见孤不可。”
玉初曦批了大半天的奏折,本欲休息却听宫人来报,说是淑德帝姬有急事求见。
淑德帝姬上前把画匣呈上去道:“在皇姐说出事情前,还请陛下先看一幅画相,就知道皇姐所说之事为何急。”
“阿衡。”女帝轻唤一声。
贴身女官便上前,把画匣打开取出里面的画轴。
阿衡打开画轴,淑德帝姬站在画旁道:“请陛下看画中之人,记住她的样貌。”
画中一名女子身着霓裳,在城楼上迎风而立,女帝仔细辨认一下道:“面部轮廓有几分像沈照君,只是眼睛、气质有很大的区别。”
阿衡配合着道:“沈夫人明艳逼人,目光凌厉,画中人却十分清冷,目光冷漠疏离,仿佛万事万物皆不入其眼。”
“这幅画像有什么玄机?”女帝不解地问,画中人生得跟沈照君有几分相似,并没有什么特别。
“画像自然是没有玄机……”淑德帝姬想一下道:“有玄机的是楚策和沈照君生的女儿楚幽篁。”
“楚幽篁嘛,孤看过她写的诗,确是有几分才华……”女帝先肯定了幽篁的才华,忽然转口道:“但是她长于市井,性子太野不受约束,这样的人不知有何不妥。”
淑德帝姬觑一眼女帝,继续说道:“陛下可知道,这是谁的画像?”
“只是一幅普通画像,没有署名,孤如何会知道。”
女帝不知道这位皇姐又在算计什么,以为她是要离间自己跟武神侯府。
淑德帝姬冷笑一声:“陛下如今高位多年,只得武神侯府的功劳,怕是已经忘记他们是何人的后裔。”
“有话直说,别卖关子。”女帝一听这话有些生气,淑德帝姬笑笑道:“画中之人乃大凛朝女帝楚徵,尽管史书尽量避免、删除了关于她的政绩,但七国中处处是她的痕迹。”
“大凛女帝建立的管辖制度,目前来说确实无可挑剔。”女帝没有否认大凛女帝的功绩,但她没必要跟死人较劲。
“陛下,这不是皇姐要说的重点,”淑德帝姬回想着幽篁那张脸,淡淡道:“皇姐在雪缘庵,偶遇武神侯府和齐国公府的人,在一群人中看到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
“跟大凛女帝一模一样的面孔!”
骤然知道武神侯府有人跟大凛女帝长着同一张脸,女帝内心也是惊涛骇浪,但仍然没有表现在面上。
淑德帝姬继续道:“如今臣强君弱,陛下的皇位本就岌岌可危,武神侯府却出了一个长相,跟女帝一般无异的姑娘,你猜天下人知道了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是大凛女帝转世,将重新一统七国。”
这番话确实说到女帝的心坎,但是她不可能因为一张画相,就没道理地怀疑武神侯府。
想一下安抚道:“好了,皇姐的心意孤明白,自会命人查清楚。”
说完给了阿衡一个眼色。
阿衡马上把画收起来,却没有还给淑德帝姬。
“陛下,这可关系到您的皇位……”
“只是一幅无名无姓,没有年代标志的画,孤如何相信画中之人便是大凛女帝,又如何让朝臣们相信。”
尽管女帝心中有疑,但不会完全相信淑德帝姬的话,淡淡道:“武神侯府世代为朝廷守卫边疆,忠心耿耿,若是因为一幅画像孤就疑他有异心,岂不是寒了朝臣们的心,也遂了六国的愿。”
“陛下……”
“退下吧。”
淑德帝姬才开口,就被女帝打断。
见女帝心意无决,淑德帝姬只得告退,想动楚幽篁还得另想办法。
出了宫门,淑德帝姬上车后,却发现马车内多了一个人,怔一下坐下讥讽道:“元亲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元庆年在年轻时也是一代美男,只不过有楚策、楚轶兄弟俩珠玉在前,他的光芒被遮挡一点不剩,若不是与女帝成亲,天都怕是无人记得这号人物。
“你们在御书房的谈话,本王都听到了,觉得有必要跟皇姐聊一聊。”
元庆说到这里叹气道:“按理本王不能插手朝政,但太子是本王的骨肉,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属于他的东西。”
淑德帝姬本来还有些犹豫,但听到他后面的话,淡淡道:“元亲王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不扳倒武神侯府,太子就算登基仍是寝食难安,你们元家也永无出头之日,不是吗?”
“皇姐别只说本王的好处,帝姬府如此卖力针对武神侯府,难道就没有目的吗?”
元庆不似玉初曦那么感性,他对淑德帝姬没有什么血脉之情,只要能保住儿子的皇位,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淑德帝姬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目的,似笑非笑道:“陛下对本宫还有一丝的姐妹情,陛下若是倒下了,本宫一定会遭到清算报复。”
“本宫死了便死了,但成景得活下去,尽管他的到来并受欢迎。”淑德帝姬想到旧事,仍然无法释怀心中的恨。
“旧事不提也罢。”元庆也算皇室中人,自然知道一些真相,岔开话题道:“楚策的女儿生得像大凛女帝,本来是一步很好的棋,但是你操之过急,陛下有所怀疑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