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亭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躲个清净,竟然惹来这番麻烦。
原本他大可以袖手旁观,只是不想看着正含苞待放的花朵就此凋零。
邱亭一想到自己的做所作为都忍不住笑了,何时?他也变成了一个怜香惜玉之人了?
如今,沈瑶问起,邱亭自是不会隐瞒,便将自己所见所闻如数说了。
陈杏红是个蠢的,竟敢在宫里推人入水,真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了。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文茹玉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气性竟是如此之大,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主,情急之下竟还能扯着陈杏红一道落水,倒也是个狠人了。
沈瑶蹙着眉,“大胆。”大过年的了,竟是还不让人省心。
邱亭敛了敛眉,拱手道:“娘娘息怒。”
“息怒,本宫不让她长长教训,这口气就出不了。”沈瑶说着猛地一把拍在了桌上,吩咐碧荷道:“去,将陈五品给本宫找来。”
陈五品就是陈瑛岚和陈杏红的爹,原本他也不是叫这个名字,只是一直身居五品官职上不曾挪动,故而被众人揶揄,便得了这个常名。
这都气着皇后娘娘了,气大伤身,万一
再伤着娘娘肚子里头的小公主可如何是好?这口气必须让皇后娘娘出了。
几乎是沈瑶话音一落,碧荷便转身出去找人去了。
沈瑶吐出一口浊气,在叶山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柔声道:“邱大人好生歇息,本宫处理要事去了。”
气归气,迁怒于人的事却是做不出来的。
邱亭亦站起身,躬身送别。
沈瑶从邱亭那里出来,转身便去了安顿陈杏红和文茹玉的地方。
骆厢原本是陪着沈瑶的,都快到这边了,突然宫女来找,说是孟凡请她到御书房去一趟。
好在沈瑶虽然急,但也没有乱了方寸,身边又有碧荷叶山在,也出不了岔子,她便跟着宫女去了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内,骆厢看了孟凡一眼,又壮着胆子瞥了北君澜一眼,方道:“原是皇上要见臣妇,只是不知皇上是有何要事?”
北君澜坐于案桌后,身前正铺开了一张纸,边上还摆着笔墨。
“孟夫人不必紧张,朕只是想同你请教一番,生儿育女的经验。”
虽说他跟沈瑶已经生过一个儿子了,但对这方面还是知之甚少。
孟凡与骆厢可是生了三子一女,比起他们
来,经验算是足的了。
原本他只是与孟凡请教,但孟凡自知帮不上忙,便主动将自家夫人给叫来了。
骆厢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么着急忙慌将她叫来,原来是为了这事,看北君澜如此认真的模样,心下不由得艳羡沈瑶真是嫁了一个好夫婿。
自古帝王最是多情,没想到北君澜竟会专情于一人。
艳羡归艳羡,骆厢还是打心底里替沈瑶高兴的,自然也就不会吝啬,倾囊相授了。
北君澜听得很认真,不懂之处还用笔墨记载了下来,不懂的就再问骆厢一遍。
……
下雪天,湖水冰浸入骨,女子本就体弱,更别说在这刺骨的湖水中还呛了水,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了。
文夫人看着自家女儿那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正哭天抹泪的嚎着,若不是陈杏红也还晕着,她只怕要冲上去赏她几个嘴巴子了。
沈瑶已经到了门前,还没进去,便听到了文夫人又哭又骂的声音。
叶山皱了皱眉,“娘娘,奴婢进去知会一声吧!”
虽说是心疼女儿才会如此,但在除夕这天跟号丧似的,到底是失了体统。
“不必,文夫人也是性情中人。”
沈瑶说着便走了进去。
文夫人听到动静,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见着沈瑶来了,立马抬起手擦了擦眼泪,起身行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沈瑶走上前去,将文夫人扶了起来,道:“夫人不必多礼了,事情的真相,本宫已经清楚了,还请夫人安心,本宫定会秉公办事的。”
“多谢娘娘。”文夫人规规矩矩的道了谢,只因入宫前,文尚书和自家女儿的谆谆教导尚在眼前,她也怕多说多错,便拘谨起来了。
沈瑶也知她拘束,看了一眼文茹玉,便借口离开了。
只是她并未远离,在堂中坐下,宫女端来炭盆,添了热茶,碧荷就将陈五品给叫来了。
陈五品到了沈瑶面前,战战兢兢的拱手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碧荷叫他的时候,一声不吭,陈五品心里头斗大如牛,正不停地打着鼓。
沈瑶凝着他,“陈大人似乎不太会教女儿啊!你可知谋害她人性命是何罪名?”
陈五品一头雾水就挨了骂,挨了骂还是不明就以,“皇后娘娘,微臣愚钝,实在不知您说这话的缘故……”
沈瑶没有吭声,碧荷接收到
自家娘娘的眼神,开口道:“陈大人,一句‘不知’可不能抹去了陈小姐的罪行啊!在这宫里,还敢动手推人,也是独一份的了。”
虽说文茹玉并未有性命之忧,还将陈杏红也给带到了湖里,但陈杏红杀人未遂的罪名是跑不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