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躺会儿,我又不是什么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还得装扮得美美的,随意打扮一下就成了。”沈瑶逼着眼睛,做出一副死活不起来的模样。
北君澜也心疼她,天寒地冻的,确实是冷,他晨起祭祖是没法子的事,沈瑶倒不必。
“那就再睡会儿,午时,一定得起了。”
“好。”
沈瑶先答应着,到时候起不来再说。
然,事以愿为,沈瑶没能赖多久便爬了起来,原因是小皇子知道雪天路滑,沈瑶有了身孕,出门赏景不易,便从梅园折了几枝盛开的红梅带过来,一入殿内,便嚷嚷着要沈瑶起来瞧。
沈瑶难得见自家儿子这么欢喜的时候,自然不会折了她的兴致,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皇子用剪子将红梅修剪好,插进来叶山拿过来的玉瓶里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沈瑶,问道:“母后,好看吗?”
沈瑶点点头:“红梅傲雪凌霜而开,甚是漂亮,正应了那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诗,儿子,这世间的磨难不过都是上天给予我们的试炼,临阵可不能退缩哦。”
小皇子读了好些书,隐隐明白了沈瑶话中的深意,便点头应下,
“母后放心,儿臣绝不退缩。”
儿子听话懂事,沈瑶很是满意,在碧荷给她梳妆的时候,便问:“想吃什么?”
“母后,儿子想吃酒酿圆子。”
酒酿圆子糯叽叽的,又甜,很是合他心意,不过,平时沈瑶怕他吃得太多会蛀牙,勒令了不许吃,现下好不容易有机会,他自然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小小心愿。
“好,那咱们就吃酒酿圆子。”
偶尔满足一下孩子的口腹之欲,也未尝不可。
两位主子要吃,碧荷跟叶山自然要满足的,索性这东西并不难做,她们也没有去御膳房叫御厨做,而是去了小厨房,自己做,这样主子们还能吃几口热乎的。
小皇子的确喜爱甜食,一口气吃了两碗还意犹未尽,糯食不好消化,沈瑶怕他吃多了肚子不舒服,便不许再吃了。
碧荷看着小皇子这意犹未尽的模样,笑了笑,“殿下,叶山还在小厨房做红豆酥呢,这可是您平日里最爱吃的点心了,留着些肚子吃红豆酥也不错呢。”
闻言,沈瑶睨了碧荷一眼:“你们竟惯着他。”
“娘娘,殿下惹人疼,奴婢们才惯着呢,再说了,殿下如此贴心懂事,这都过年
了,奴婢们都有赏赐,让殿下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又有什么呢?”
“是是是,你们都有道理。”
碧荷实在太能说,沈瑶不得不败下阵来,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发顶,道:“母后准许你吃,但不能吃太多。”
“知道了。”
不一会儿,叶山就将做好的红豆酥送了过来,小皇子果真照他答应的那样,只吃了几个就没吃了,沈瑶看儿子吃得香,也跟着吃了两个。
点心吃完,母子两个就得去宴会的地方了。
外头下雪了,御花园是去不成了,但在宽阔的殿内打叶子牌,玩飞花令什么的,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宫宴一旦定下,别说是下雪了,便是天上下刀子,他们也得入宫参加。
从府里出来,到宫门外,还能坐着马车抱着汤婆子,不算多冷,到入了宫可就得腿着儿去了,风一吹,倒灌进领子里头,可是冷得叫人哆嗦。
好在地面上的积雪被扫开了,天上虽然还在飘雪,但人来人往的,踩来踩去,也就堆不起来了。
宫门外。
刚从底下提拔起来的礼部尚书家眷文夫人带着女儿文茹玉入宫参加宫宴,刚把帘子撩开,便冻得她缩回了手,小
声跟女儿嘀咕:“在这京城,倒还不如在兰舟快活了。”
这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繁华是真繁华,但规矩也是多如牛毛。
未曾回京前,像这种天气,她们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丈夫升官了,她们地位也水涨船高,但受到的束缚也多,真不如外头自在。
文茹玉拍了拍文夫人的手,安抚道:“左右也就这一晚,你且忍忍,待回了府上,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她娘出身不高,小地方来的,对这种地方自是觉得格格不入,心里头自然也就不舒服了。
文茹玉也没办法,她爹刚升职,亲事还没有着落,恰逢皇后娘娘说今日宫宴也可作相亲宴,这才硬着头皮让她娘跟着入宫来了。
文夫人叹了一声气,“若不是为了你,我是真心不想来。”
“我知道娘都是为了我,走吧!咱们也该下去了。”
女儿都开了口,文夫人也知道再赖着不动也没法赖过去,便硬着头皮下了马车。
丫鬟婆子立马打了伞上前来为她们遮去风雪,即便如此,文夫人还是冷得缩手缩脚的,这还是在她们披了大氅的情形下。
文茹玉下了马车,一眼看去,便瞧见
了许多贵女,她们打扮得实在精致,似乎不冷似的,身上没有大氅,只穿了袄子。
文夫人又小声嘀咕:“瞅瞅,瞧这些人的样,指不定那皮有多厚呢。”
文夫人虽然说得小声,但别人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