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君澜亲自点名了,徐大将自是不会推托,先是将优点说了一遍,又指出了几个劣势,这才请罪:“皇上,臣是粗莽之人,略识得几个字,见解不如您高深,只能到此了。”
北君澜“嗯”了一声,摆手让他落座,这才看向文臣那一边:“瞧见了吗?徐大将军只略识了几个字,兵法计策尚且熟悉,你们几个自幼饱读诗书,朕不相信《兵法》你们未曾涉及,如今却连几句见解之词都说不出口,可觉得面上无光?”
只怕是安稳日子过多了,他们光顾着贪图享乐去了吧!
“臣等知错。”众文臣又是异口同声道。
北君澜忍不住捏了捏额角,将怒气忍下,这才开口:“既然诸位爱卿知错,那便回去将《兵法》再次研读,写上一篇感想心得,递交到御书房吧。”
“是。”众人苦不堪言,仍旧只得应下。
北君澜这是下了口谕,他们若是违背,那便是抗旨不遵。
抗旨的下场,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罚了众人,北君澜心头的郁气才算是消散了几分,接着将自己看出的弊端讲了出来,让武将们改进,自然有奖有惩,恩威并施,提拔
的提拔,奖赏的奖赏,一番做派毫不拖泥带水。
玉泉营这边有条不紊,世子府亦然。
北易泽高坐在堂上,看着拒不开口的众人,眉头都快要皱成麻花了,左手更是放在桌上,指尖不断的敲击着桌面。
半晌,他便开口:“本世子等不了了,高离,通知那头,在回宫的路上设伏,势必要取下北君澜的项上人头。”
即便他次次谋划,次次失败,可仍旧是贼心不死,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青山依在,他这贼心当然不死。
于是,便一次次卷土重来。
北易泽有次安排,众人却是不同意,其中一个幕僚便道:“世子,若今日动手,只怕会打草惊蛇,一旦惊了,围猎那日……咱们的计划怕是又要失手了。”
已经失败了那么多次,只怕北君澜早就发现了蛛丝马迹,一直迟迟不动手,只怕是想钓大鱼,她们若是不稳妥一下,筹谋一个得当的法子,结局还会是从前那般。
北易泽眼神寒冽,瞥了一眼幕僚,冷嗤出声:“打草惊蛇?这‘蛇’早就惊了,北君澜只怕就等着揪本世子的马脚了,可富贵险中求,本世子甘愿以命
做赌。让那边设伏,来个措手不及,若是能杀了他最好,若是不能,亦不会让他抓住把柄,毕竟这是江湖势力,江湖朝廷向来是两不相犯的。”
北易泽这话细听,的确有几分道理,几位幕僚略加思索,顿时就同意了,没有再反驳。
北易泽这才缓和了脸色,让高离去送消息,几人又继续议事。
北易泽以为自己所做之事万无一失,并未露出马脚,实则高离将信鸽放出后,苏洛辰立即就得了消息。
“备马,本官要去玉泉营。”
原本以为北易泽失败了这么多次,再有所行动,必定会徐徐图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急不可耐。
午间,皇上带着一百多御林军出了京城,前往玉泉营的消息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一路上并未出现岔子,难保皇上回京路上不会放松警惕。
苏洛辰实在放心不下,顿时决定赶过去,将这消息告知北君澜。
谁知下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打趣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苏大人如此火急火燎,不知要去玉泉营做什么?”
虽是打趣,其中仍旧透着一股威严,将上位者的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洛辰闻声看去
,便见北君澜一身便衣,已经出现在门前了。
不由得惊呼一声:“皇上,你怎的……”
北君澜抬脚走近屋里,打断了苏洛辰的话:“苏大人都得了消息,朕又岂会不知?真当朕养的暗卫是吃素的不成?”
苏洛辰恍然回过神来,抱了抱拳:“臣,魔怔了。”的确,暗卫遍布天下,连百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查的一清二楚,更别说北易泽这等谋害皇上的大事了。
不过……
“皇上,您竟然知晓北……世子的意图,为何不下令捉拿拘禁他?反而……”
“朕虽然知晓北易泽在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可苦于没有证据,再者,他毕竟是皇叔留存在世上唯一的血脉,皇叔待朕不薄,看在皇叔的面上,便由着他蹦跶几日罢。”
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还不放在心上,他更在意的是背后的大鱼。
北君澜此话一出,聪明如苏洛辰,他顿时就明白过来。
“皇上的意思是……”
北君澜没有细说,只问:“说说吧,你递折子入宫,要见朕做什么?”
苏洛辰拎起小壶给北君澜倒了杯茶水,这才娓娓道来:“此次围猎,皇后娘娘自
然随侍,那五品及其以上官员都得携家眷通往,人多容易生乱,臣是怕那条大鱼会收网。”
他们视背后搅动风云之人为‘大鱼’,费心想要扔下鱼饵,引其上钩,实则,他们何尝不是别人鱼塘里的鱼?只怕对方也正殚精竭力的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北君澜端起茶盏小啜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