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宁氏带着孩子们来到永宁,永宁关内的动静着实不小,朔北诸部都在永宁关外附近放了探子。不过十来日,镇北军元帅的夫人儿女来到永宁的消息就传回了朔北。
得到这个消息,最激动之人莫过于大祭司和忽卧尔部的合骨扎钦王子。
“保山,你一定要不惜一切把程思则的女儿掳回来,要活的……”大祭司兴奋到几近发狂,他那如破刀划锈铁般的难听声音,让保山大王子都忍不住紧皱双眉,悄悄的后退了几步。
“大祭司,本王子自当竭尽全力,只是永宁关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根本进不了永宁,又如何掳人……”
保山大王子不知道永宁关的守军如今发了什么疯,他们现在不仅要验看路引,还添了验身这一项。这不是成心绝朔北人之路么!
要知道朔北草原上的人都是长生天的子民,他们的腰腹间都有特别的青色印记。
初生的孩子身上若是没有青色印记,那这个孩子就会被视为不祥的神弃之子,被家人送到天葬台上血祭长生天。
在永宁关的城门下,新设了两间屋子,进关的男女要分别进入这两间屋子,由专人验身。
身上有特别青色印记之人,一律不许进入永宁关。若能被确认是普通的牧民,会被放回去,若不是普通的牧民,就会被直接抓起来罚苦役……
这是程思则三年前在京城都察院听审之后才有的想法,他回到永宁后立刻实行。
别说这招还真灵,果然揪出不少想混进永宁的朔北之人。永宁关那越来越高大坚固的城防,那些被抓的朔北人可没少出力。
当然也会有误判情况的发生,毕竟大楚百姓身上也是可能会有胎记的。
此时路引以及保人就相当重要了,只要有村老里正之类有些身份之人为有胎记之人做保,他还是能进永宁关的,只不过会被暗中盯着一段时间罢了。
所以说三年以来,朔北诸部硬是没有一个人进得了永宁关。要不是早年间他们在永宁城内埋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只负责传递消息的暗桩子,他们再不可能得到任何永宁关内的消息。
“启动暗桩,只要能掳来程家女儿,付出任何代价都舍得!”大祭司咬牙切齿地阴阴说道。
“这不可能!那暗桩是何人,只有父汗一人知道,暗桩也只听父汗一人之命,其他人的命令暗村一律不必听。”
保山大王子立刻沉声应答。
“这……”大祭司也犯了难。
虽然大祭司是长生天的使者,在朔北草原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可如今的乃蛮汗王却不怎么买大祭司的账,只是表面上敬着他罢了!
否则大祭司也不必什么事都找保山大王子这个如今处境很尴尬的王子了。
“如果汗王突然……那这暗桩之事会不会交代给继位汗王?”大祭司突然阴恻恻地问道。
“啊……当然会,父汗当年就是从汗祖父那里得的消息。”保山大王子先是惊呼一声,继而眼中精光一闪,眼神中多了一股子杀意!
“嗯……去吧……”大祭司冷冷说了一句,就让保山离开了自己的营帐。
出了大祭司营帐的保山大王子,被草原上的风一吹,他那亢奋发热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许多。
转身看看大祭司的营帐,保山大王子面上神情变了数变,然后一跺脚一转身,保山大王子快步走了……
听到保山大王子停了一会儿才离去的重重脚步声,蒙在重重黑幕之中的大祭司露出了狰狞的,畅快的,扭曲的笑容。
“父汗,这是儿子猎到的白熊,母妃将皮子鞣好了,给您铺宝座……”
保山大王子刚走到他父汗的王帐外,就听到帐内传出他异母弟弟巴特尔那洪亮的声音。
“果然是父汗的巴特尔,好!难得这皮子一点伤口都没有,巴特尔,你的箭法又精进了,真是父汗的好哲别!”
乃蛮汗王看到那张没有一丝伤口的完整白熊皮,高兴地大声夸赞起来。
想要得到一张完整无缺的白熊皮,只能用箭射入白熊的眼睛,从而破坏其脑子使其脑死亡,还不能射穿白熊的脑袋,这对射手的准头和力度的掌控要求都极高。
所以乃蛮汗王才会称赞儿子是神射手,哲别,就是神射手的意思。
“儿子的射箭是父汗手把手教出来的,父汗才是草原上最英勇的哲别!”巴特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原本准备进王帐的保山大王子面色黑沉,立刻转身调头就走。他实在不想再听王帐里那令他愤怒的父慈子孝。
“拜见大王子殿下……”
保山大王子往他母妃的营帐走去,路上遇到不少侍女,侍女们都远远的蹲身行礼,然后急匆匆跑开,没有人愿意离他更近一些。
保山大王子望向东西两侧他母妃和侧妃赛汗萨尔的毡帐,一处人马冷落,一处门庭若市……
快步走入母妃的毡帐,保山大王子看到自己的母妃正安静的边喝着奶茶边读书。
“母妃,您怎么还静的下来?”保山大王子双眼发红,愤怒地质问。
大妃塔拉努图很淡定地微笑说道:“江格娜煮的奶茶很好喝,你也来一杯么?”
江格娜是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