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莫要担心,自从毒王阴南天叛出医仙谷后,医仙谷倾全谷之力,一直追杀于他,所以阴南天极少在外头露面,三十年来,他所犯下的重案只有郭家灭门案那一起。就算真的是他救走那个贱丫头,他也不敢贸然对我们下手的。”
程谨竹看到娘亲眉宇间挥不去的担忧,便故作轻松的说了起来。
宁远德忙也说道:“虽说阴南天极为狠毒,可他并没有无缘无故的害人,当年的郭家灭门惨案,其实是有内情的。五十年前,郭家先人灭了阴家满门,只有被塞进夹壁暗室中的阴南天逃过一劫。他毒杀郭家人是为家人报仇雪恨。虽说是其行可恨,但其情可悯。”
“大哥,我不管那阴南天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想知道他在哪里,他会不会害我的孩子。”宁氏焦虑极了,心绪很是烦乱。
宁远德低叹一声,强笑道:“好,大哥来查此事,回头大哥就多派些人手过来保护你们。”
程谨竹听了这话却摇摇头,轻声道:“大舅舅,那阴南天既是毒王,您就算派再多的人都没有用,他一把毒粉洒出来,谁也逃不了……”
说到此处,程谨竹突然跑到狼王身边,极为自然的从怀里掏出一小壶酒,往狼王嘴里倒了一些,等狼王满意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巴,程谨竹才笑着说了起来。
“狼王阿爹,您看能不能多调几位狼哥狼姐来咱们这里,也不用它们做太多的事情,只早早晚晚在庄子外围盯着些,若有可疑之人,也好报个信儿,让我们有所准备。”
狼王歪头看着程小二崽子,然后伸出前爪一戳他的脑门儿,把程谨竹怼了个屁蹲儿,然后才站起来,从宁氏怀中叼起姜小白,扭头放到自己的背上,才甩着大尾巴,扭哒扭哒地走了出去。
程谨竹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轻松地说道:“阿娘,大舅舅,狼王阿爹答应派狼保护我们啦……”
宁远德和宁氏兄妹都看傻眼了,他们怎么都不知道,素来不苟言笑的程家二公子,啥时候和狼王关系这么好了?瞧那酒给喂的,简直丝滑无比,不喂上个十次八次的,绝不能这么熟练。
狼后倒不惊讶,毕竟狼王身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它的法眼。其实它也喜欢喝酒,只不过崽崽时不时还想吃口奶,它的奶水也没断了,狼后这才忍住口腹之欲,毕竟养崽崽更加重要不是!
自从大舅舅过来,与大舅舅打过招呼的程谨松就一直安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说,可他眼中却藏着风暴。见大舅舅不再说话了,程谨松向大舅舅躬身行礼,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宁远德疑惑问道:“阿娴,松儿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从前他没这么沉静啊?”
宁氏轻叹一声,她刚要开口说话,她小儿子却抢着说了起来……
“大舅舅我知道……大哥自从搬到庄子上之后,每天都可拼命的练枪了,他一定又去练枪了?”
宁远德听罢看向妹妹,用眼神询问。
宁氏低声说道:“自从公爹过世后,松儿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我想,祖父的过世,对松儿的打击比对子修的更大。松儿如今一门心思苦练,就想尽快练好身手,好去永宁为他祖父报仇雪恨。他如今有一股气顶着,我也不好劝,只盼着过些日子他自己能略放松些吧!”
宁远德点点头,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如今松儿他们都得在此守制,难免孤单了些,回头我叫忠儿他们过来陪陪孩子们,有表兄弟们做伴总要好一些。”
“这……好是极好的,就怕耽误孩子们读书。再者,还有那毒王在暗处,我这里并不安全。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别叫忠儿他们过来了。”宁氏再三思量,还是拒绝了兄长的好意。
跑到狼后身边偎着的程谨枫突然叫了起来:“大舅舅,阿娘,既然那个什么毒王害怕医仙谷的人,我们为什么不去一位医仙谷的人来庄子上长住呢?这样那个毒王就不敢再来了呀……”
宁远德眼睛一亮,立刻将小外甥抄起来放到自己的肩头,哈哈大笑道:“对对对,还是我们的小机灵鬼枫儿最聪明,大舅舅这就想法子去请人!”
程谨枫坐在大舅舅的肩头,满脸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可口里却很谦虚地说道:“哪有,明明最聪明的是二哥,枫儿比二哥差远了……”
听着满满孩子气的小大人口吻,宁氏和宁远德都笑了起来。
“阿娴,你这小儿子可了不得,将来不会比竹儿差,忠儿他们五个,能有竹儿枫儿的一半机灵,大哥就谢天谢地喽!”宁远德自嘲的笑了起来。
宁家的八个男孩儿,都很忠厚,也挺聪明的,可就是差了点儿机灵劲儿,所以宁远德才会如此感叹。
“大哥,你可别这么说,忠儿他们多好啊,你可别不知足。若是松儿他们三个象忠儿他们那样省心,我才要偷着笑呢。”宁氏不赞成的瞪了兄长一眼,她的八个侄子个个优秀,那是多好的孩子啊!
宁远德出城时已是半下午了,这会儿已经是暮色四合,想来城门已经关了,走夜路到底不太安全,宁氏便留大哥在庄子上住一夜,次日清晨再回京也不迟。
夜半时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之下,十数道或银灰,或雪白的巨狼身影从狼山方向往东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