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漾勾了勾唇角:“王医生还真是目光如炬啊,不过不知道王医生口中这不该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燃点了点头:“既然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周队就一定能明白这不该知道的事指的是什么,咱们干脆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可以是可以。”
周无漾点了点头:“不过……王医生都不为自己辩解辩解吗?”
王燃扶了扶眼镜,镜片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光亮,盖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我没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再像个小丑一样苦苦挣扎,毕竟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王燃的神色淡淡的,脸上更是一片坦然之色,全然不像是个被缉拿归案的凶手。
“你为什么不报警?”
周无漾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是王燃却听懂了他的意思,讽刺一笑。
“理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不是吗?十年过去了,甚至都已经过了追诉期,如果不是有我在,谁还会记得有这样一起案子?
就算有证据又怎样,除了能证明我奶奶是被陈洪斌撞死的,又能证明什么?但是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他掀了掀眼皮,盯着周无漾。
周无漾也看着他,缓缓开口:“所以……你就故意这么做,故意让我们发现这一切是你们做的。”
他这句话说完,在场的姜涛和张迎皆是一愣,什么意思?什么叫故意让他们被发现?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
王燃黝黑色的瞳孔在眼眶中转动,他突然低下头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不是吗?”周无漾反问道。
“从我那天叫你吃饭开始,你就入了我的局,我设想你在听了我说的那些话之后必定应该有所行动。
果然,你在第二天就有所行动了,不过现实和我的想法的确略有些出入,来的人是陈淼,而不是你。
我先前觉得你们这么做……哦不,也许是你这么做,只是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声东击西让你杀死杨艳春而已,但是我后来觉得……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不是吗?
你这样谨慎的性子,去杀人的路上不说伪装也应该穿着低调一些,起码穿个黑色衣服戴个黑色帽子,黑色口罩什么之类的吧,可你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穿着这身衣服。”
周无漾说着,指了指王燃身上的衣服。
他此刻上衣穿着的是一个红色卫衣,鲜艳的大红色,和王燃温润如玉的气质按理来说应该是极为矛盾的,但是此刻和他那张儒雅的脸却达到了一种诡异的融合。
王燃的肤色原本就很白,这十分鲜艳的大红色更是衬得他那张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冶和诡异。
“何况,我们的队员盯了你一路,你却都没发现,这可能吗?
既然王医生是学医的,那自然知道当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紧紧盯着的时候,即使这个人是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那他也能感觉得到。
间脑顶部有一个叫做“松果体”的东西,它可以感受到光线,甚至可以感知到注视这样的视线。
所以很多时候,即使那个注视你的人视线在你身后,你还是会有所感觉,很多人不明所以,把这称之为“第六感”,但是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松果体”起了作用,不过与其称其为这个名称,我倒是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第三只眼睛”。”
周无漾顿了一下,看着王燃面无表情的脸,继续开口:“而就在这种情况下,王医生这样谨慎的人,甚至都没有发现后面有人在跟着你,这,可能吗?”
“不过你也许会说你感受到了,但是你却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人物,或者是你事急从权,管不了这么多了,好,那就姑且如此算。
可你就穿着这一身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杨艳春的家里,甚至还,故意打碎了杨艳春家里的玻璃。”
周无漾指了指王燃放在桌子上的手。
王燃一愣,下意识抬起手,结果发现他的手腕处连着小拇指的位置有两道伤口。
因为时间的原因,上面的血已经干涸,不过从血液的流向还有伤口的样子还可以瞥见当时受伤时的情况。
王燃张着手掌,在灯光下动了动,随后突然他的眼镜的镜片一闪。
紧接着,他抬起手在那道伤口上捻了捻。
他的力道有些重,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原本已经干涸的伤口在他这样粗暴的动作下又有开裂的趋势,很快鲜红的血液便顺着他的手流下,甚至滴到了桌子上。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似的,捻着那个细碎的东西在灯光下转了转。
那个东西已经被血染的鲜红,此刻只能在灯光下发出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光芒。
这个时候几人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那赫然就是玻璃碎后崩裂开的玻璃碴子,这恰好印证了周无漾说的话。
张迎“嘶”了一声,好像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了:“我说呢,我一冲进去就看见有一个玻璃瓶子碎在地上,怎么这个杨艳春身上没受伤,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