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一切结束了,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啊!!”
陈红梅冲着空气大声怒吼。
张迎小声地对周无漾说:“周队,是不是闹鬼了啊,她这面前,哪有什么东西啊,这不完全是对着空气自说自话呢吗?”
还没等周无漾说话,姜涛就开口了:“哪有什么鬼,咱们是警察,要主张唯物主义。”
周无漾则是勾着唇,嘴角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弧度:“是啊,哪有什么鬼啊,不过是她心里有鬼罢了。”
张迎又扭头看向正在大喊大叫,哭笑不得的陈红梅:“周队,这女人不会疯了吧,要是疯了可咋办啊。”
周无漾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鬼,她更没有疯,只不过是她心里的鬼疯了。”
“陈女士,李国庆已经死了,你说的那个“他”也不会再来找你了,但是我们还需要你的证词,只有你,才能让被隐瞒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样“他”才不会永远缠着你。”
周无漾并不知道陈红梅说的人是男是女,只能先用“他”来代替。
陈红梅的身子明显一滞,她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转过身呆愣愣地盯着周无漾:“你说的……是真的吗?”
周无漾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你就可以为曾经的你赎罪。”
陈红梅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点了点头:“好,我说,我全都说。”
刚要说话,她的身子一踉跄,险些摔倒,还好及时抓住了旁边的桌子。
张迎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把她扶到了刚才坐的椅子上。
陈红梅浑浑噩噩地坐在位子上,眼神先是呆呆地望着周无漾,半晌都没说话。
张迎刚想说话,周无漾就抬手制止了他。
张迎只能怏怏地闭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陈红梅的瞳孔逐渐放大,眼白也恢复到正常的大小形态,很显然,她回了神。
“十二年前,我和李国庆还是夫妻。”
陈红梅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应该从一切的最开始说起。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就不好,学也没上了几天,既没钱,又没什么文化,早早就出来打工,认识了李国庆,他也没什么本事,自小是个孤儿,也没什么正经工作,结婚之前还算是人模狗样的,还愿意出去打打工,进厂做一些流水线的工作,我也是看他有上进心,对我还算不错,就这么跟了他,但是一结婚,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陈红梅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中。
“他也不去工作了,整日里花天酒地,甚至连家也不回了,喝酒打架,什么都干,我要是拦着他,他就会打我,后来我就一切随他去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就在十二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依旧是没回家,我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
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一大早,我就被砸门声叫醒了,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几点,只记得窗外的天还没大亮,仍旧有些黑。
我知道是他回来了,平时他回来就是这个动静,我也没多想,迷迷糊糊就去开了门,一开门,他就把我推到一边了,一进来就开始疯狂地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张迎突然问了一句。
“菜刀,行李袋,麻绳。”
张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东西要做什么,几乎都可以猜到了。
“他的动作很慌张,再加上他找的那些东西,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却也知道情况有些不太对,我就拦着他,问他要做什么,但是他也不和我说,直接就把我推到了一边,出门走了。
我当时觉得不对,就偷偷跟上了他,就发现他拿着那些东西,鬼鬼祟祟地往一个小巷子里走。
那个巷子很偏僻,七拐八拐的才到,那个巷子里很杂乱,有很多的纸箱子,我看他把那些纸箱子一点一点拿起来……”
陈红梅眼神突然流露出几丝惊恐之色:“他……他把那些东西拿开之后,露出了一个女人的头,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女人长长的头发,她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她还睁着眼睛,就那么死死地,死死地盯着我。”
陈红梅整个人一阵瑟缩,又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你们知道吗,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眼神有多恐怖,她就那么死死地看着我,她想要杀了我,她想要杀了我!”
眼看女人又有发疯的趋势,周无漾立刻出声:“那个女人不是你杀的,她不会找你的,但你要把这一切都说出来,说出来了,她就会原谅你。”
周无漾又重复了和之前一样的话,给足了陈红梅心理暗示。
陈红梅呆呆傻傻地点头。
“对,对,她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