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在这天牢长廊中更添诡异,李承泽不安的看了一眼陈萍萍,此时此刻这紧张的气氛像极了小时候去医院排队打针,真想去一趟茅房啊
可是陈萍萍脸色却十分淡然,平静开口道:“肖恩,我南庆关押你二十余年之久,你心中可有憎恨?”
话音刚落,周遭瞬时一片死寂,唯有李承泽轻微的呼吸声,在众人耳里清晰可闻。
突然,肖恩仰天长笑,只是笑声中的凄凉可怖之际,他仿佛情绪十分激动,竟顶着五条粗大的铁链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
“哈哈哈哈哈!陈萍萍!我怎么可能不恨?你最好现在就将我杀死!如果有一天我得以重见天日,你南庆必无安宁!我恨!更恨当初没有废掉你的双腿!”
肖恩站起了身子,现在李承泽才终于借着微弱的火烛看清了他的面庞,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脸可比电视剧里更加令人恐惧,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此时的肖恩整个人的皮肤见不到一丝血色,脸上还有好几道深深的刀痕,有一道甚至划瞎了左眼,令谁看了都不会再敢直视他一眼嗯,对,十八层地狱下的恶鬼来形容或许会更加贴切
李承泽拉了拉陈萍萍的衣袖,移开目光,尴尬道:“陈院长,我能不能去一趟茅房,今天早上吃的有点多了”
这个地方令李承泽浑身都感到不适,实在不想再多耽搁留下一秒。
陈萍萍正待说话,肖恩的笑声已经传来。
“哈哈哈哈哈!陈萍萍!这人是谁?如此胆小如鼠?是你的子嗣?哦差点忘了,你是一个太监!哈哈哈哈哈!”
陈萍萍没理会肖恩口中的冷嘲热讽,反而朝他丢去一壶酒和一只烧鸡,开口道:“这是我南庆的监察院提司,由他送你上路。”
肖恩看着陈萍萍甩在地上的酒和烧鸡,不禁咽了咽口水,颤抖的打开酒壶,一股香味瞬间弥漫了这狭小的天牢。
“咕咕咕咕咕咕”
肖恩没再开口,只是将这酒壶里的酒一饮而下,抓起一旁的烧鸡狼吞虎咽起来,中途甚至因为吃的太急,被呛到了好几次。
李承泽见陈萍萍没理会自己的上厕所请求,只好悻悻的没再开口,乖乖的站在一旁等着肖恩吃完在南庆的最后一餐。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酒和烧鸡都被肖恩消灭的干干净净,随后将酒壶狠狠摔在地下,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渍,又重新放在嘴中回味,期间陈萍萍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好了,老子吃好了,好久没喝过酒了,这一顿当真痛快,陈萍萍,老子可以上路,但是动手的不能是你旁边这种废物,如果是你旁边这种废物动手,就算是死,老子也不会瞑目!”
肖恩把酒瓶狠狠摔在地上,其实这酒也不过只是常酿,可对于二十余年来没喝过的肖恩来说,当真如琼浆玉露一般美味。
陈萍萍听见肖恩的话,开口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肖恩,谁说要杀你了?而且,我纠正一点,我旁边这位可不是皇室来镀金的子弟,他是来送你上路的,可不是上黄泉路,是上回北齐的路。”
“什么?!”
肖恩呆愣在了原地,似乎不敢相信陈萍萍的话,隔了半天都没办法张口,难道说这顿不是断头饭?反而是欢送饭?
肖恩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连说话都有一点打结,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刚刚酒喝的太猛,只见肖恩断断续续道:“你说你说你说要送我回北齐你能你能你能这么好心”
陈萍萍冷冷的看了肖恩一眼,开口道:“怎么?在天牢待习惯了?现在听说要走还舍不得?”
听到陈萍萍的话,此时的肖恩再无怀疑,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开口道:“我刚刚说如果你放了我你们南庆将无一日安宁难道你丝毫不担心怎么还敢放了我”
陈萍萍笑了笑,看着不可置信的肖恩开口道:“肖恩,如果刚刚你说你对南庆没有恨,求我放了你,那我哪怕违抗圣旨,也要在今日将你首级斩落,还好你的回答不是这样的可是,我也有一点要提醒你,我在二十年前能率黑骑将你擒下,如今一样可以,回去之后,你安稳度过后半生,千万不要再动一些歪念头,不然,下一次,你就不会是被关起来这般简单。”
肖恩沉默了,其实他心里最清楚,这二十年间,自己整日被关押在这不见天日的天牢之中,身手已经大不如从前,而陈萍萍等人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此生报仇的希望属实渺茫,如今听到马上可以回归故土,心里的求生欲望又再一次燃了起来。
“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放过我吗?”
“因为你有一个好哥哥,如果不是他的求情,未必就会放了你,现在你的哥哥,身体状况每日愈下,最后的愿望就是可以再见到你一面,我们陛下念着南庆和北齐的交情,这才打算放了你。”
听完陈萍萍的解释,肖恩只感觉心在流血,如果不是自己年轻时太过轻狂,不愿意听从哥哥的劝导,又岂会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肖恩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陈萍萍指了指李承泽,开口道:“即日出发,由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