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五月便来了,温润的风拂在脸上都是暖的。
护城湖畔的临江楼里,紫衣女子蒙着面纱,身姿窈窕,玉指轻柔地拨弄琴弦,那模样竟如诗画一般,完美无瑕。
而她的对面,坐着一名男子,一身银装,貌似潘安,正聚精会神地画着面前弹琴的女子,连神韵都栩栩如生。
半晌过后,男子才站起身来,走到女子身侧,将她拉入怀中,给她看他所画的她,“喜欢么?”
“自是喜欢的,公子的画技一如从前。”女子柔弱无骨般地靠着男子,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带着几分愁苦,“只可惜,妾身已经…”
“只你这双眸子,便是我寻遍整个西宁都寻不到的独一无二。”男子面上一阵笑意,轻啄女子的眉眼,见她眸中湿润,取笑道,“待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便带你回西宁,那里有最好的大夫,一定能让你变回从前的模样。”
紫衣女子温顺地点头,敛去了眸中的恨意,没有回答。
“我回到西宁那几年,经常想起你,虽然多年未见,但是你的模样却刻在我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男子说话间,双手已经探入了她的衣衫,闻得她咛嘤一颤。
“公子…别这样…”不知是素来的矜持,还是一贯的隐忍,竟让她体会到了一
种别样的快感,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住,微闭着眸子,呼吸渐重,“公子…”
“我会娶你,我答应你。”男子将她拦腰抱起,轻柔地放置到床榻上,帘子落下,衣衫尽褪,他勾起了唇角,望着在自己身下尽情绽放的女子,他念了她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视线落到她依然蒙着的面纱上,眸色一沉,心中暗暗发誓,伤了他的女人,他必定要那人付出代价。
“公子…求你…”女子的声音破碎压抑,自唇边流泻而出,下颚微微扬起,露出白皙的颈部,美好地让人心生涟漪。
男子勾唇轻笑,吞没了她的娇喘,却未发现身下女子眸下敛去的那一抹强烈的抗拒和不甘。
良久以后,男子才抽身离去,吩咐了侍女进来为她沐浴。
那侍女见她一身青紫相间,眸中一顿,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女子的声音冰冷至极,和刚才热情如火的娇柔摸样判若两人,只见她沉冷地敛了眉眼,靠在浴桶边沿,“打听到了么?”
“公子派去的人都失败了,如今雷大人的宅子里外都是暗卫,守卫极为森严,我们的人怕是无法再偷袭。”侍女顿了顿继续说,“还有,陆凌融也失败了,已经被纳兰清颜处理掉了,小姐,皇帝好像一直在
暗中调查小姐的下落,小姐要不要离开京城,避一避风头?”
紫衣女子猛然睁开了眼睛,冷笑出声,“真是好笑,我陆霓裳何时成了缩头乌龟,既然他要查,就让他查好了,查到了他又能奈我何?”
那侍女是陆氏的护卫,也是陆氏藏在暗中保护陆霓裳的人,名为浣纱,有个极为温柔的名字,却是个冷血绝情的杀手。
“小姐和厉王的事…”浣纱欲言又止,见陆霓裳凌厉一眼射来,才缓缓说道,“厉王是真心喜欢小姐的,小姐何不…”
西宁厉王,西宁皇子中唯一的嫡长子,也是日后西宁的君主。当年皇后为奸人所害,为保护皇子便将皇子送出了宫,辗转流落到了靖国京城,当时他还不知自己的身份,便倾心于陆氏的大小姐,然而他只是卑微的画师,被陆霓裳拒绝之后十分阴郁地离开了京城,却没想到竟然被西宁的暗卫寻到,回到西宁才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浣纱,我如今已是丧家之犬,活在这世上只是为了看到纳兰清颜的惨状。”手指抚上了覆着轻纱的面额,眸中盛满了恨意,“我要她尝一尝我所受的苦,我不会让她简单地死去,我要慢慢地折磨她,要她受尽折磨而死。”
浣纱皱了皱眉,原本高贵的千金小姐终是
褪下了温柔如水的外衣,暴露了她真实的本性,毒如蛇蝎,阴晴不定,暴虐残酷,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她就是一个戏子,能扮演高贵的深闺小姐,也能扮演娇柔造作的可怜小花。
这才是,真正的陆霓裳。
“若是小姐未死的消息暴露了,那我们动手便不能再肆无忌惮了。纳兰清颜身边有瑾楼的人保护,我们派出的杀手差不多都死了,若是用秦王爷的人,便立刻就会被人发现是西宁人。”浣纱的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小姐不如暂且按兵不动,等他们防备松懈了,我们再动手,岂不是更容易得手么。”
“可是我已经等不及看到她的惨状了。”陆霓裳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眸中冷冽的光闪过,“我给过他们机会,可是他们却残忍地杀了我的孩子,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好过呢?纳兰清颜,墨北晟,上官泽,一个都别想躲开。”
浣纱本想劝她几句,最后终是沉默以对,也许小姐的心里已经被阴霾笼罩了,怕是再也散不去了。
“至于厉王么,呵呵…这个男人不过只是想要我的身体罢了,倒没想到,这么一个残花败柳的身子,竟然还有人将它当成宝贝,真是讽刺。”她的心里已经完全扭曲,纵使旁人是善意,她也看不出来
。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