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几天,清颜怎么也躺不住了,总觉得再不晒太阳浑身都快要发霉了,落霞劝不住也只好在院子里放了个软榻,软榻上垫着厚厚的毛绒垫。
除了她清醒的那天,姬羽来为她把过脉之后她就再没出现过了,听说有什么事要处理,不过朝廷那边已经摆明了立场,让瑾楼继续做皇商,还让他们送了一批杀手进宫,成为皇帝的暗卫中另一个分支,这倒是大大出乎了清颜的意料。
后来想想,经过了这次的事件,上官泽似乎有了些许不同,不论是对三王还是对瑾楼,似乎是完全地放心了,虽然清颜不太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不过于她而言总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再担心朝廷会对瑾楼不利。
不过她依然让姬羽多留意朝廷,上官泽现在对瑾楼没了戒心,并不代表永远都没有戒心,朝廷之事瞬息万变,还是要多一分谨慎才好。
“落霞,将军一早就出门了么?”清颜百无聊赖地翻着手里的书,望了望天,都快中午了,怎么还不回来。
“听说是澈王爷派人过来请将军过去的,可能是有公务要谈吧。”落霞走了过来,将刚刚温好的安胎药递给清颜,“主子先喝药吧,将军出门前还交代了,每隔三个时辰要喝一次药。”
“知道了,反正你已经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了。”清颜冷哼一声,抱怨起来,“这么苦的药谁喝得下去啊。”
落霞笑了笑,从一旁拿过酸梅甜枣,“将军早就知道小姐喝药一定会怕苦,一早吩咐了下人去北街买来甜枣和酸梅。”
听到落霞的话,清颜心底一暖,谁敢说他粗枝大叶的,墨北晟那家伙如今细心地跟什么似的,她的肚子不过才四个月大,他就这么不准那个不准,恨不得她整天躺在床上不要下床,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哦对了,刚才奴婢经过前厅时,听管家说好像纳兰侯爷来了,不过将军不在,不知道他走没走。”落霞收走
药碗,将酸梅甜枣放到清颜的手边。
“纳兰侯爷?”清颜神色一顿,张口欲言,复而又垂下了眼帘,三哥是来看她的么?
在她恍神间,管家已经派了下人来通报,说是纳兰侯爷知道王妃身子不好,特意带了些珍贵的草药来访,问问王妃见不见。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不少王公贵族来府里恭贺她这位北国郡主成了王妃,不过都被墨北晟以王妃身子不适给回绝了,所以落霞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主子也不会见纳兰侯爷。
“小姐,这位纳兰侯爷是纳兰家的三公子,听说皇上前几日为纳兰家平反了,为了弥补纳兰家还许了三公子侯爵之位,京城里都在传言这位侯爷怕是继三王之后又一个宠臣了。”看清颜默不作声,落霞继续说道,“小姐还是见见纳兰侯爷吧,如今他可是皇恩在身…”
后面的话落霞没有说下去,但是她相信小姐一定明白。将军因为纳兰家的案子被皇上禁朝在家,又交了兵权,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怕是十分尴尬,而这位新封的侯爷怕是要越过将军去了。纳兰侯爷诚心前来,小姐若是不见,难免落人口舌,被有心人利用了恐怕还会对将军不利。
“请他过来坐坐吧。”照理说,男宾是不能进入府宅的后院的,不过清颜这里素来没有这种规矩,而墨府如今除了将军就是她这位王妃最大,而他们将军又对王妃宠爱有加,言听计从,下人们更是对王妃的话不敢有丝毫忤逆。
只一会儿,纳兰修便来到了沧雪阁,只见他立在院外,望着那块精致的匾额出神。
“三哥来了怎么不进来。”清颜已经让下人们都退下了,只留了落霞在旁伺候。
纳兰修回过了神,远远看着清颜半躺在软榻上,微微一笑,“颜儿的身子好些了么?”
落霞伸手接过纳兰修手中的锦盒,心底猜测这怕是价值连城的雪参连枝一类的东西了,清颜朝她挥了挥手,她微微诧异,原
来小姐和纳兰明侯是认识的,她便放心地退下了。
“恩,没什么事了。”清颜轻描淡写地回应他,想来她昏迷三日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她也没有多说。
简单的寒暄之后,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明明该是最熟悉的亲人,留着一样的血,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两人,竟是走到了这步田地,纵使如清颜和纳兰修这般睿智的人物,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颜儿…”“三哥…”
两人同时开口,视线一触,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
“三哥先说。”清颜坐起身,认真地看着纳兰修,那神情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清颜做了什么错事,纳兰修教训她的样子。
“颜儿长大了。”纳兰修的视线落在清颜的脸上,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是他感觉到的却是清颜的气息,这几日他已经知道了清颜的事,原来他离开京城之后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越是知道的多,他越是不敢来看她。
他其实原本并没有进京的打算,但是收到消息说有纳兰家的人出现在京城,意图将纳兰一族遗留的势力重新集结起来,他才会代替了无尘的身份,易容进京,潜伏在皇宫,查出是谁在暗中积聚纳兰一族的势力。
他并不知道墨将军的侍妾就是清颜,也是清颜被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