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说话算话,第二天一早,便遣人送来了大批药材,战马也是高大威猛,丝毫不逊色于他们平日所用,墨北晟心下暗惊,看来这瑾楼果然是有备而来,早就安排妥当,料到他最后会答应收下这些。
直到第二日晚上,他才确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探子传回消息,西淳军预备拔营,看来昨夜粮草被烧,打乱了他们全部的部署。
说起来,就算西淳军继续按兵不动,墨北晟也打算开战了,一月的西北遥城,寒风瑟瑟,一会儿不活动就会觉得手脚被冻得发僵,寒冬并不适合打仗,若非这次战事来得太急,他根本不会让他的将士们在这种天气迎战。
这几日,他一边为粮饷之事奔波,同时也不断派出探子侦查周围的地形,趁着如今军心重新聚拢的当口,谋算着一举将对方拿下,否则拖得越久越是对他们不利。
他立在军行图面前,认真地思索对敌之策,不断地在心中反复演练,若他是淳于封,这一战会如何出击,而他又该如何防备。
“将军,都准备好了。”奕云走进主营帐,见墨北晟负手而立,便知晓他正在思考对敌的战略,“御寒的用具都已经发到各营将士们的手中了,不少人看到新送来的战马,都在描绘这
批战马的威武,之前的军心涣散,该是过去了。”
墨北晟点了点头,他亲自去看过,这批战马确实极好,高大威猛,颇有脚力。
“将军,我军常年在南方,如今到了西北,不少人都冻病了,西淳等的就是我们冻死大片人之后再动手。他们适应这样的天气,我们的人却不适应。”说到这个,奕云无不担忧,即使知道这些将军了然于心,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起来,“将军,再往后就是二月里了,听闻这里的二月非常寒冷,经常下雪,每年都会冻死不少人,若是到了雪天再战,我们的优势就半点都没有了。”
“我知道。”墨北晟沉稳地下了命令,“让各营参将、几位副将都过来我营中,我有事吩咐。”
“是。”奕云的眼中闪过喜悦,匆忙转身出营帐,看将军这副样子,定然是有御敌之策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等的,不仅仅是靖军的休养,更是敌军的气衰。
他和淳于封都选择了以静制动的战术,不过他们的理由却各部相同。
淳于封想将战事拖久,拖到二月寒冬,利用他们适应寒冷的优势,也利用靖军补给不足的劣势;而墨北晟则一面想给靖军摆脱败仗的气馁,一面又想拖弱西淳军的
气势。
兵法为主,攻心为上,他们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将军,自然懂得如何发挥自己军队最大的优势,避开对方的锋芒,扬长避短。
没多久,大家都聚集到了主营帐内,参将们一脸摩拳擦掌,满脸兴奋。
这十几日的休养生息,让他们闷得发慌,如今听闻将军终于将他们全部招入主营,必定是决定开战了,这可是个让人振奋的消息。
“你们都来看。”墨北晟微微侧身,让众人能看清墙上贴着的行军图,他指着图上一条黑色墨线,“敌军从丽山过来只有两条路,你们仔细看这两条路,这一条是遥河,如今已经结了冰,但是能不能承受那么多兵马却是个未知之数,再看着一条,虽然绕开了些路,但是却较为安全。若你们是淳于封,会选哪一条路?”
“自然是安全的路,将军所说的这条水路,也就是遥河,河宽一百多米,虽然现在已经结了冰,但是并不厚实,末将不能肯定几千人站上去一定会裂开,但是绝对不如另一条路安全。”说这话的,是遥城派来的参将,此人是土生土长的遥城人,对周边环境甚为熟悉。
“你的意思是,这条河面上的冰,并不厚实?”墨北晟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末将不能百
分之百保证,但是末将从小在这里长大,遥河上的冰虽然看起来结得极厚,实则只是表面而已。若是多下几场雪,到二月中可能才是绝对安全。”那人以为墨北晟不相信,继续说道,“前几年有些运货的商人,要将货运到西淳去,不愿意走远路,便让人走这条遥河,河面结冰,看似安全,实则隐患重重,后来那些人走到一半冰就破了,那些人掉到河里,都救不上来。”
墨北晟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真是个好消息。
“本王给你三万人马,你和金参将留守遥河这头,等他们走这条路,破冰之后有人往这里逃,就看你们的了。”墨北晟顿了顿又对四营的参将说道,“你跟着夏副将,带五万人马埋伏在丽山附近,等他们的前锋营离开以后,切断他们的后方补给,就算拦不住也给我拖住他们。”
“是。”几声响亮的应答,各位参将都跃跃欲试。
“白参将、宫参将,你们两人跟着奕云,把他们逼往遥河那条路线。”墨北晟挑眉淡笑,冰冷的语气让人毛骨悚然,“遥河可是我们靖国的地盘,想要过遥河,就试试看。”
“将军,那…我做什么?”还有一位参将没有安排到任务,不由得着急起来。
墨北
晟扫了那说话的钱参将一眼,这人,可是个麻烦。
“你们都去准备吧,奕云和钱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