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晟回到清颜房里那儿的时候,叶尹正吩咐落霞给清颜的膝盖抹药,他皱了皱眉走进去,“我来吧。”
落霞连忙将手中的药膏递给他,便和叶尹一同出去了。
他轻轻地掀开半截软被,她的玉足露了出来,撩高她的衬裤,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本该白嫩的膝盖上大大两圈红肿,泛着青紫,血丝在娇嫩的肌肤下涌动,模样甚是吓人。
“真是该死。”他低声骂了一句,见她睡得昏沉,便收了声,轻柔地为她的膝盖上药,许是有些疼,她闷哼了几声,双脚微收,他只能握住她的脚裸,动作更是小心翼翼。
涂了药,怕药膏沾上被子,又包了薄薄的纱布,才帮她盖好软被,=重新坐到她的身侧,出神地望着她。
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印在了他的心里,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睿智,他只敢小心翼翼地缓慢靠近,她像敏感的刺猬,防备心极重,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他很想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她如此警戒。
她总能让他在不经意间卸下心房,面对她的时候不用像对旁人那样拐弯抹角,他的心思她总能猜透大半,她聪明地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他不愿意束缚她,只要她高兴,他可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只是,这
样的女子,真的会愿意留在他身边么?
这是墨北晟第一次,对自己出现了质疑。
他只会带兵打仗,只会读兵书,离开了战场军营,他就像一只被禁锢了的雄鹰,折了翅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朝廷里的墨北晟,冷硬、残酷、绝情,他甚至不敢说死在他手里的官员大臣真的是不是死有余辜,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皇上的侩子手,为他执行所谓的清剿,偶尔他会叹息,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怕有一日自己真的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到那一日,大概连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吧。
他没有上官澈的温润如玉,没有公瑾赐的风流倜傥,也没有上官睿的幽默风趣,像他这样古板无趣的人,真的能留下她么?
墨北晟抚了抚额头,只觉一阵无力,他早已深陷官场,即使他想挣开,恐怕也是徒劳无用的了,自从她来到他身边,她遇到了多少危险,又是被劫,又是中毒,又是生病,他就像她的克星,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她的身子就会越来越差。
想到这里,他只能苦笑,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这样的女子,他又能留到几时?
这时,清颜突然醒了,双眸微动,半晌睁开了狭长的眼眸,怔怔地望着一脸脆弱无力的墨北晟,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
表情,他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永远都是成竹在胸的样子,而眼前的他,却一脸无助,满眼迷茫。
是不是只有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么?真实地让她心疼。
发现了清颜的目光,墨北晟甚至来不及收起自哀的表情,只能尴尬地别开眼,轻声询问,“怎么样,好些了么?”
清颜却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望着他,脑海里依旧是他刚才的神情,仿佛变成一个平常人的墨北晟,竟让她的心没来由地疯狂跳动了起来,她微微蹙眉,说不清这番情愫从何而来。
“怎么了,还有不舒服么?我去叫叶尹。”说罢,转身欲走。
却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袍,他转眼望去,连忙坐回来,将她的手置入手心,“怎么了?”
这样焦急担忧的墨北晟,真是让人心动,清颜浅浅一笑,这个永远谈笑从容的男子,在紧张她么?这样的感觉,很温暖,直直地暖入她的心田。
没有人知道,纳兰清颜要的其实很简单。
只要一个人的真心,没有杂质,纯粹干净,只是单纯地喜欢她这个人,就好。
如花美眷,绝色容颜,也敌不过似水流年,她看过太多的女子,独倚楼台泪兮兮,一片痴心尽错付,止步天涯不相守,
黯然残殇归黄土。
她不要这样浓烈的爱,这样的伤情一世,太苦。
她只是想找一个,可以给她承诺,奢望执子之手的男子,仅此而已。
“怎么了?”墨北晟见她神情怔怔,担心地皱眉,连忙又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在烧,不过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滚烫了。
“将军,是在担心颜儿么?”女子浅笑,宛若芙蓉倾城,掬三分笑意,拈七分情意,竟是十分甜蜜。
“恩,当然。”冷冽如冰的墨将军,竟是微微脸红,不自在地低咳一声掩饰。
谁料,清颜却戏谑道,“将军还是快去休息吧,别被颜儿过到了病气。”
“不是的…”墨北晟摇头解释,却对上她一对满是笑意的眸子,才惊觉自己怕是被她取笑了,只能无奈地笑起来,“颜儿还在病中,怎么也这么胡闹。”
言语间,竟满是亲昵。
“将军还在生颜儿的气么?”她眨眨眼,轻声问道,扁了扁嘴,透着几分委屈,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
“…”墨北晟一阵语塞,这人竟这么颠倒黑白,刚想反驳,见她虚弱的面色又忍不住叹气,放柔了语气,“是颜儿在同为夫置气吧?”
她特别喜欢看到墨北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