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十八岁的马哲宇输给了十四岁的墨依依,果真是将门无弱兵,战神墨北晟的妹妹,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怎么,不服气?”墨依依居高临下地用剑抵住马哲宇的胸口,少年躺在地上,被人制住,羞愤不已,死死地握拳,满脸通红,额际青筋暴起,气得说不出话来。
“哼,那么大个人了,这么输不起么?你以后就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往东你不许往西,让你站着你不许坐着,听到没有。”墨依依骄傲地仰起头,漆黑的眸子里散发着浓烈的傲气,“现在,乖乖地跪在这里,等我高兴了再让你起来。”
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马哲宇,只是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也不动作。
墨依依跺跺脚,气极派坏道,“怎么,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话不算数吗?”
少年颤抖着挺直了身体,单膝跪地,倔强地低着头,声音里透着不甘心,“我愿赌服输。”
“以后要自称奴才。”墨依依嘟着嘴,很不满他的不屑,她从不是骄纵的小丫头,但是偏偏这个少年却拂了她的逆鳞,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的看不起,和宫里的念恩公主一样,瞧不起她,觉得她是个出身粗野的臭丫头。
“是…奴。。奴才知道了…”马哲宇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死死地撑地,身体微微倾斜。
“喂,你会不会跪啊,这种规矩都要我教你吗?”墨依依上前一掌甩过去,谁知道马哲宇却被掌风扫到,倒在了地上,吓得依依直瞪着自己的双手,她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她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力气,可是为什么马哲宇看起来伤得很重的样子。
第一次伤人的感觉,很可怕,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这个人倒在地上,痛苦地缩着身体,不停地颤抖,脸色发青。
“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没有用力啊。”墨依依吓得立刻蹲在地上,推了推他,碰触到他冰冷的身体,吓得大哭起来,一边对着正在屋里看书的清颜大叫起来,“颜姐姐,你快来啊,他要死了,颜姐姐…”
被这么一叫,马哲宇倒是睁开了眼睛,吃力地抓住她的手,“我…还没死,你哭什么哭?”
“你到底怎么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你跪了,我不要你做奴才了,我是随便说说的,我…”墨依依哭得梨花带雨,连说话都不连贯了,她努力地托起他的身体,让他靠着自己,“你说话啊,你到底哪里不
舒服?”
清颜蹲下来,手指飞快抚上脉门,眼神一凛,扫了墨依依一眼,“落霞,帮我一起把他扶进去。”
墨依依连忙退开两步,落霞跟上清颜,一起将人扶到了屋里的床上,她只是站在门边流泪,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绝对不会和他比试的。
“去门外守着,谁都不许进来。”清颜对落霞下了指令,瞥了一眼立在门口的依依,用从未有过的凌厉口吻说道,“你过来。”
落霞担忧地看了主子一眼,便往外走去,关上了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小姐很少生气,但是一旦生起气来,天皇老子都拉不住,她刚才的表情很明显是生气了,她有些担心屋里的依依小姐,再怎么说依依小姐也是将军的掌上明珠,若是主子一个不留神和依依小姐闹起来,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过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清颜拿过一个包裹打开,一排金针出现在面前,玉葱般的手指掠过前排的金针,停在最长的一根针上,手指轻挑,金针半根没入马哲宇的右臂,他闷哼了一声,随即一排金针纷纷没入同一只手臂,他痛得
睁开了眼睛,另一只手扣紧身下的床褥,额上浮现密密麻麻的薄汗。
“我…我和他比武,然后他输了,我…我让他做奴才,让他跪在地上学规矩…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轻轻拍了他一下,他。。他就倒下去了…”墨依依捂着嘴,眼泪如水珠般滴落,止都止不住。
和她猜的一样,马哲宇的病只是表面治好了,心疾本就难治,只能尽力不让其恶化,但是却要控制情绪,这也是为什么清颜让他留在宜城的原因,他的病需要极强的自制力,需要强大的心智来面对受挫和折磨,也许马卓涛因为保护他的方式是让他避免阴暗,然而恰恰相反,他需要的是强大的内心,才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心疾困住他。
却没想到,对墨依依来说也许只是让人难堪的恶作剧,对这个一直被宠惯的小少爷来说却是折损自尊的羞辱,这才触发了他的心疾,他的强忍,却让心疾发作得更快,他的倔强,不过是让自己更痛苦罢了。
“颜姐姐,我没事…”马哲宇勉强地朝着墨依依微笑,“奴。。奴才…”
“没有奴才,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是你说话太气人我才想杀杀你的锐气的。你不要说话了,颜姐
姐会医术,他会治好你的,只要你好了,我不要你做我的奴才…”墨依依又哭又笑,干脆蹲在床边,视线落在那只插满了金针的手臂上。
接下来是长长的静默,空气里只有马哲宇的痛哼声,墨依依的低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