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墨北晟果然什么都不记得,只是额头隐痛,醒来的时候清颜睡在身侧,他们毕竟是夫妻关系,自然住在同一间房里,她也只是和衣而睡,依然是身子微微蜷缩的姿势。
他记得听人说过,睡觉的时候下意识地蜷缩身体,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所以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吧。
见她皱眉,墨北晟的心头闪过异样,伸出手将她搂入自己怀里,她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清醒过来,兴许是这几日赶路有些疲倦的关系,被他搂进怀里她只是咛嘤了一声,缩了缩脖子,往热源的地方靠去,似乎是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感觉安全,又沉沉睡去。
而墨北晟,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墨府,他钻进她的被窝里,她蒙眼惺忪又习以为常的反应,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可以随时钻进她被窝里的人是谁?
兴许是突然散发出的寒意太甚,怀里的女子竟是微微战栗了一下,又将身体蜷缩了起来,惹人怜爱的脸蛋微微泛着红润,同清醒时的冷淡精明完全不同,透着几分稚气可爱。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墨北晟紧了紧拥抱,叹了口气,见她紧蹙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知道她大概又睡过去了。
这个倔强如骄傲孔雀般的女子,总是让人可气又无奈,他能感觉得到她心底的迟疑和矛盾,很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墨北晟苦笑,原来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坚强,因为害怕听到残忍的答案,害怕失望,所以什么都不敢问,只是守着她,看着她,便好。
有时候,真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这样即使她的心里没有他,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地独占她的美好。
墨北晟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不舍得禁锢她,亦或者该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勉强得了她,若是她要走,他应该也拦不住她的吧。
“主子…”门外传来奕云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嗓音。
奕云做事向来很有分寸,大多时候都可以自己处理状况,很少会来打扰他休息,更何况清颜还在他的身边。
他小心翼翼松开手,为她掖好软被,轻手轻脚地套上外衣,走出内间,关上门,立在门口询问,“怎么了?”
“宜城那边传来消息,前任知县在狱中畏罪自杀,丢失的官银下落不明,如今宜城百姓处在水生火热之中,谁都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奕云的声音依然很轻,“听说有一个姓雷的官员自请下调到宜城为知县,已经获批,昨天刚
到宜城上任。”
“姓雷?”墨北晟皱眉,他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人。
“雷允尚,雷将军的遗孤。”奕云的眼中闪过一抹神采,“据属下调查所知,这个雷允尚一向低调,很少惹事端,所以没什么人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陆大人的人。”
墨北晟的原则是,只要不是陆启松的人,都可以用。
“你派人盯着他。”如今的宜城虽然混乱,却依然是块肥肉,毕竟是各地交错的必经之路,只要能熬过这次的难关,便能展露头角。
这个雷允尚是个聪明人,呆在京城,没有靠山,便永无出头之日,而且伴君如伴虎,随时都有可能站错队伍的危险,自请下调,不仅可以远离战火,也能多几分自主权。
“如今主子和两位王爷都不在京城,陆大人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说起来,这陆启松还真是个不能安分的主,之前的案子还没有过去多久,他竟然又开始布置起来了。
“哼,皇上给他机会,他若不珍惜,我们也不必为他惋惜。”墨北晟冷哼一声,丝毫没有为人婿的自觉。
奕云点点头,将袖中的密信交给墨北晟,“这是皇上派人加急送来的密信。”
“我让你查宓雪姑娘,查得怎
么样了?”墨北晟一边看密信,一边询问,他对任何人都有几分防备之心。
“确实如宓雪姑娘所言,他们在宜城有亲人。之前的纷争应该是江湖上的事,宓雪姑娘身上藏有祖传的秘籍,香阁想要她的秘籍,没想到主子插手。”奕云简单地解释,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只是,调查的过程中属下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好像有人刻意把消息放出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查到了。”
听到这里,墨北晟轻扯唇角,但笑不语。
“睿那边怎么说?”宜城遭此天灾,官银又下落不明,要是粮食无法顺利买到,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睿王爷这几日已经派人聚集银两,去宜城附近买粮,送往宜城了。不过,据闻如今宜城还没有出现巨大的混乱,雷允尚大人似乎是带着不少资源到宜城,一进城就开放知府的粮仓,安顿了不少难民。”关于这一点奕云很是不解,照理说这个雷大人不该有这么多银子,他在京城并非大官,俸禄并不多,也不见他经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实在让人费解。
墨北晟沉吟一声,突然说道,“奕云,你知道瑾楼么?”
提到瑾楼,奕云的眸子闪了闪,认真地点点头,“属下知道
瑾楼。”
瑾楼对奕云有恩,虽然他的父母当时只是恰巧在那一群被救的人中,据他所知瑾楼要救的也并非他的父母,但是这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