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倾洒湖中,只是此番美景,却没有人停下欣赏。
案几上,摆放着上等的龙井茶,案几两侧的软榻上,各坐了一个人,相对无言。
“刚才救你的人,你认识么?”公瑾赐忍不住开口询问。
以他看来,刚才那人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纵观整个江湖,这样的人恐怕也寥寥无几,他很好奇,一个身手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保护颜夫人,此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一个如此高深莫测的人隐在暗处,让公瑾赐觉得一阵不安。
“他是保护我的人。除非我有危险,否则他不会出现。”清颜把玩着腰间的典玉,轻轻地抚摸。
“他是谁?”公瑾赐皱眉,果然是认识的么?这样一来,这位颜夫人的身份就更是难猜了。
“瑾楼的人。”清颜偏头,眉头深锁,想了一会儿才甩出一个答案,公瑾赐脸色剧变,清颜继续说道,“瑾楼负责杀保,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公瑾赐的面色凝重了许多,他当然知道瑾楼,他化了很大的力气调查这个神秘组织,却始终只是碰触到边缘,无法混入其中,瑾楼的人,十分中心,毫
无漏洞,完全没有办法调查。
“你认识瑾楼的人?”公瑾赐又问。
“如夫人付了钱,那些人保护我。”眸光一闪,沉凝了一下,便道,“你也不用问为什么我需要人保护,我不会告诉你。”
这么直白的话,让素来习惯拐弯抹角套话的公瑾赐噎住了,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女子聪明地可怕,却也直率地可爱,她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很坦然地告诉他这些是她的秘密,她不会说,所以他也没必要问。
“墨知道么?”公瑾赐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和缓,刚才的凌厉气势已经悄然消散,换上了淡然的轻笑。
“我在将军身边没有遇到过危险。”淡淡地回答,言下之意却是,在公瑾赐身边还没有几日,就已经遇到了危险。
这番抢白,到时让公瑾赐的脸色不太好看,却又无法反驳,事实如此,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尴尬。
“京城的情况怎么样了?”清颜依然低头把玩典玉,仿佛真的很喜欢这块羊脂玉。
“戒严。”简单两个字,阐述了京城的危机重重,看来刺客并没有抓到。
清颜点点头,不语,视线落在地上,不知道
在观察什么,还是在思索什么,看起来倒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问,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她讨厌等待,尤其是这样毫无意义的等待,她很想知道公瑾赐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为什么把她带来这里,有很多疑问她无法解开,而这些必须等到墨北晟来到云州城,才能解开这个答案。
“你不问我墨有没有事?”公瑾赐挑眉,好奇地看着清颜,她怎么总是和寻常女子不同,她关心的是京城,而不是墨,这样的她,实在让人好奇。
“将军不会有事。”清颜抚摸典玉的手突然顿了顿,“倒是你,堂堂一个北国皇子,不在北国呆着,跑来靖国做什么?”
“我高兴。”任性地丢出三个字,昭示着这位北国皇子随性无理的本质。
清颜懒得再开口,端起一旁的龙井茶轻轻抿了一口,她其实不喜欢喝茶,总觉得这是故作矜持的文人才喜欢的,而她,压根和文人搭不上边。那些吟诗作对的东西她更反感,即使那些曾经是她手里最好的工具,却依然不喜欢。
她以为她已经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了,她出神地望着杯
中漂浮的几片茶叶,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原来那些她以为早该忘记的,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
那个人教她泡茶,教她识茶,早早地起床带她去采集露珠,然后喝着她泡的茶满脸笑容。
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居然在这么一杯茶面前,全部浮现,而她,只能怔怔苦笑。
“靖国皇宫守卫森严,竟然有刺客混进去,可真是不简单。”公瑾赐见清颜恹恹的样子,扯了一个她有兴趣的话题。
“皇宫里进进出出的人多,真的混进去几只苍蝇也不为过。”清颜撇嘴,不以为然。
“可是,墨却必须抓到这些人,可谓是大海捞针。”公瑾赐的眼神一闪,盯住清颜,似乎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料那么聪明,能不能从他的只字片语中猜到他的意思。
大海捞针?墨?清颜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见他直直投过来的目光,瞬间顿悟,刺客出现的时候墨北晟不在,等他回到京城刺客早就不知所踪,即使知道他们还在京城那又如何,墨北晟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他们。
这样一来,皇上就会怪罪,墨北晟负责禁卫军,
自然要负最大的责任。
“你不觉得,墨将你留在我这里,是为了保护你?”公瑾赐突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让清颜怔在当场。
保护她?凤眸一闪,脑海里闪过几个想法,却没有一个想法让她认同公瑾赐的观点。
“其实,墨是有选择的。”公瑾赐似笑非笑地望着清颜,等待着她的提问,但是她却迟迟不语。
不论是否真有遇刺事件,也无论是否真有刺客,总之这件烫手山芋墨北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