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皇后在寝殿里紧张的来回踱步:“你是说,她就快回来了?策儿明日就带她回来?这可如何是好?本宫该怎么准备?吃的,还是穿的?她还喜欢什么?……该跟她说怎么话?她会不会不喜欢本宫这个母……我这个姨母?”
她们约定好,施音禾一回来,王妃就带她进宫面见皇后,但皇后是以姨母的身份见她,施音禾的身份,只是皇后外甥的媳妇。
王妃无奈的看着来回踱步手足无措的皇后,说道:“您也不必慌张,一慌张,就露馅了,寻常问候就好,您这么慌,别把她吓坏了。”
“说的是,可本宫就是按不住自己……”
“哎呦!我的皇后娘娘,您可别再走来走去了,我看着头晕。”王妃扶额。
“哎呀!”皇后一个惊呼,把王妃跟皇后旁边的王嬷嬷吓得跳起来,紧张的望向她。
皇后瞪大双眼:“我真糊涂,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见面礼,给她什么见面礼的好?头面?镯子?东珠?不不不,这些都是俗物,她会嫌弃本宫俗气……”
王妃跟王嬷嬷两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自从知道施音禾是自己亲生女儿,她们已经被皇后这一惊一乍的,不知吓了多少回。
“听策儿说,”王妃小声开口,仿佛怕再惹皇后惊跳:“她喜欢五彩斑斓的琉璃……”
“她喜欢琉璃?”皇后又是一个惊呼:“快,王嬷嬷,快去跟大总管说,把库里的琉璃花鳉、琉璃盏灯、琉璃茶碗杯盘都搬出来,本宫亲自去挑……”
王妃再次扶额。
她无语皇后的慌乱,自己心里何尝不焦虑?在施音禾眼里,皇后只是一个姨母。她自己,可是亲手把施音禾送出去的母妃,抛弃了小施音禾的母妃。音儿会原谅她么?她要如何面对她?道歉么?为何要抹去她的记忆?她从哪里来?……
这些问题,她该如何回答?音儿不是孩子了,早就明事理,再圆滑的借词,恐怕都瞒不住她。
一万个纠结,让王妃心乱如麻,偏偏皇后比她还慌张,整日把她拘进宫里,问这问那,她听着头疼。
在纠结忐忑,总要面对。
施音禾,终究是回来了。
她匆匆忙忙回家跟施家父母道了个平安,她原本不想马上去王府的,但萧策早就猜到她的想法,一路跟在后头。
她跟父母道平安,他也跟着道平安,正儿八经的,像已经成亲的女婿。
弄得施昊天夫妇受宠若惊,那可是王府的二公子。他施家虽跟王妃有点沾亲带故,但那都是八辈子以前的事,若没有施音禾,他们王府也想不起还有个施家来。
如今,王府的二公子陪着女儿回来,还对他们毕恭毕敬的,让他们手足无措,不知该用长辈之礼还是用臣民面对王府之礼。
萧策并不在意这些礼节,施昊天夫妇的慌张,他泰然处之,眼里只有施音禾,只要施音禾还在他眼皮底下,从始至终,他都温润有礼不亢不卑、不骄不躁。
他的坦然,让施昊天夫妇也逐渐放松了下来,慢慢由着他们去了。
施音禾知道萧策跟她回施家的用意,无非是怕她不肯去面对王府。
废话,她当然不想面对,心里别扭着呢!
她磨磨蹭蹭,唧唧歪歪:“见王妃这么大的事,我也不知道要带什么见面礼,总不能空手去吧?”
“不用带,你能去,就是最好的见面礼。”萧策应她。
她还是磨叽:“我这刚进门,蓬头垢面的,这样不好见长辈吧,总要养两日,梳妆打扮一番,规规整整的去面见他们。”
“你不打扮都很好看,再打扮,就倾国倾城了,那样反而不好,出门容易引起拥堵……”
萧策一本正经的说着揶揄的话,让施音禾语结。
她见推脱不过,干脆耍赖:“那我也该先进宫面圣,禀报皇上这一路发生的事,还有五皇子的事……”
“这些,大哥都用飞鸽传书,详细禀报皇上,皇上体恤你一路劳苦,准你休假半个月,明儿准假的手书就该送到了。”
施音禾咬牙切齿:“你们这是围剿。”
萧策笑道:“不是,我们是怜惜,是珍惜,是企盼,是爱护……”
“行了行了,你当吟诗作赋呢?有完没完……”施音禾不耐烦了。
萧策低头温柔宠溺的看着她的双眼,用最柔和的声音耳语道:“音儿,咱们的事,永远没完……”
她捂住眼睛:“又来。你就会用这招温柔刀魅惑人,简直是疯了。”
他扒拉下她的手,轻快说道:“我的大小姐,别磨叽了,今儿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可是答应了母妃的。你别忘了,一会母妃还要带你进宫面见皇后呢。”
施音禾无力的耷拉脑袋:“一定要进宫么?见皇后有这么重要?”
他无语,见皇后都不重要,她倒是清心寡欲。
“皇后是姨母,有她主亲,你跟我的婚姻板上钉钉,天皇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了。”他只能找个理由对付过去。
“就为这?”
“不然呢?你都跑一次了,我再不防着,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再逃跑?”
她投降:“我不跑,除非天下还有第二个萧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