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知道这三十万两是侯府目前的所有资产,你一口气全花了,万一后续没有进账,侯府就支撑不下去了你知道吗!”
郭利抖了抖身子,他头一次见小姐发这么大火。
这一次小姐是真的动怒了,他开始紧张,害怕。
“田地有租子可以交上来。”郭利声音弱了三分。
云归暖冷笑:“租子?大冬天的你叫别人交租子,你在说笑呢,万一这三十万两是最后一笔进账,你让我一整年去喝西北风吗!”
她辛辛苦苦筹谋经营得来的钱,被这个老家伙挥霍了。
郭利扬了扬嘴角,试图让气氛看起来没那么紧张:“小姐多虑了,以小姐的本事,一定还能再赚到钱的,小姐绝不会喝西北风。”
“你说得轻松!”云归暖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郭利脸上,让他清醒些,认清自己的地位,“现在我急需用钱,你把我的钱全花光了,你说怎么办吧。”
郭利转着眼珠子,买的田不能退,他一时半会没法变钱出来:“小姐需要多少?”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小心翼翼问道。
“呵。”云归暖轻嗤。
“无辣不欢需要定制百十只铜锅,订单已经下了,你觉得需要多少钱?
欢乐豆豆生意正火,我要扩张店面,增添新的点心品种,你觉得需要多少钱?
我和薛持酒商量好了合伙开火锅店,我一分钱没有,靠我这张脸入股吗!
我前院檐下连一盏灯都没有,我想装个灯还能装吗!”
云归暖的眸色随着嗓音逐渐变得冷厉。
郭利在心里打着算盘,确实需要不少钱。
“可是,我们是正经侯府……”他继续搬弄那一套说辞。
“这里算个什么侯府,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落魄的侯府!你愿意将这院子看成侯府,我还嫌丢人!”云归暖差点骂出来,她愤愤一松手,转身坐下。
郭利身上的力道骤然一松,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周易赶紧扶住他。
他还想辩解,被周易用眼神制止。
云归暖越想越气,甩过脸色懒得看郭利,心在开始盘算,她余下的店面能送多少钱过来。
风味楼的分红是她目前最大的收入来源。
郭利挣开周易,硬是要辩解:“小姐别担心,很快就到月底了,您名下其他的店铺很快就能送钱来了,还有小姐身上不是还有些钱嘛,多少可以顶一下。”
云归暖猛地瞪住他,刀刃般锋利要杀人的眼神,将郭利所有的话都憋回去。
“没事的时候瞧不起商户看不起生意,有事的时候等着店铺送钱。”云归暖指着郭利,“郭利啊郭利,真是人如其名,算盘精转世,好的坏的都让你说透了。”
郭利要说话,周易狠狠拉他一下。
云归暖已经冷静下来:“我身上的钱轮不到你来指点,我我名下的产业轮不到你来分配。”
下属都快成主子了。
“我现在郑重告诉你,这里不是什么侯府,只是我云归暖的栖身之地,我名下一点薄产也用不着请账房,你们走吧。”
郭利身子一凉,心猛往下沉,小姐不要他们了。
完了,他这回真的惹小姐生气了。
“小姐……”
云归暖站起身避开:“收拾收拾东西,走之前把铁柜的钥匙交出来。”
她转身出了账房,顺手把地契收入骨环。
郭利如被人抽空身上的气一般,歪靠着周易:“小姐要赶我走,我这回真的做错了?”
周易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师父:“早就劝您,不要自作主张,跟小姐说一声,听小姐的吩咐再行事。”
这个侯府是小姐的,添置田产的事岂是他们区区账房能做主的。
“可是,可是老夫没做错什么呀,哪家侯府没有上百亩良田傍身,甚至上千亩都有,区区百亩算什么。”郭利嘴里念叨着侯府和田地,“我们是侯府啊,哪能靠做生意维持生计。”
周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他师父就是个老顽固。
“师父,小姐说得对。”周易狠下心说重话,“您瞧瞧除了门口挂着侯府的门匾,这里哪里像侯府了。”
佣人没有佣人,人气没有人气,连落魄的伯府都比不上。
郭利泄了气,耷拉着脑袋。
周易又道:“况且现在侯府的收入来源很不稳定,且做生意确实占大头,你看过账本的,心里有数。”
京城勋略不一定有钱有势,挂着名号除了有面子,其余一无所有。
比有钱,还得看商户。
郭利蔫了吧唧的:“怎么办,小姐说不需要账房了,她要赶我走。”
周易叹气:“您等小姐气消了,去给她道个歉认个错,说以后绝对没有下次了,一切听她的吩咐,再收一收您看不起商户的言论态度,说不定小姐就又让您留下来了。”
郭利又是皱眉又是抿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松口答应:“好吧。”
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姐跟夫人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小姐太有主见了。
云归暖气呼呼回到前院,然宝瞧见她,屁颠屁颠跑过来,云归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