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怀羽早早就来找云归暖。
云归暖特意没吃早膳,等着萧怀羽一起吃。
昨天晚上萧怀羽就是在兴进阁吃的晚饭,和食神一起,但昨晚他们没有约定今早一起吃,云归暖本来只是想等等看,看能不能等到萧怀羽,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她笑着将萧怀羽迎进来。
这两日她时常跟萧怀羽待在一起,一起吃饭,待在皇宫里的这两天不要太开心,她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傻笑什么。”萧怀羽瞄她一眼,端了碗燕窝放她面前,“认真吃饭,你跟食神越好时间碰头的。”
云归暖抿住嘴角,乖乖吃完萧怀羽端来的燕窝。
用完早膳,时辰还早。
“我带你去散散步消消食,去看看皇宫里养的锦鲤如何。”萧怀羽站起身,“看完锦鲤,顺道去御膳房。”
喂锦鲤的地方不算远,宫里的湖修建得很宽敞,两人站在九曲桥上,周围都是水,其他人离得远远的,听不到他们说话。
萧怀羽从袖袋中抖出一袋鱼食,倒在掌心,将手伸到云归暖面前,“来。”
他等着云归暖抓了一把鱼食,才用两根手指拈了几粒,洒入水中。
鱼来得很快,都是锦鲤,摇着金灿灿的尾巴,张大嘴巴吸食水面的食物。
“不愧是皇宫,水面宽敞,就连锦鲤都肥硕不少。”云归暖评价一句,“侯府后院那点水,真的比不了,突然觉得将那尾锦鲤放入后院的湖水里,岂不是锦鲤如浅池,屈才了?”
她问萧怀羽,用的是讨论家里事的语气。
萧怀羽捻一把鱼食洒入水中,“小湖有小湖的乐趣,深渊有深渊的危机,就让锦鲤安心待在你家吧,别多想,若是将它放在这里面,不见得生存下来。”
他指了指眼前的水面。
皇宫是吃人的地方,皇权是折磨人的东西。
云归暖闻言偏过头,萧怀羽的眼眸中拢上一层深沉,似有江山风云在他面前上演,杀戮争夺、阴谋阳谋都成为过眼云烟。
他身上的气息很沉重。
一瞬间,云归暖还以为萧怀羽是被江山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帝王。
她似懂非懂颔首。
萧怀羽骤然回神,侧眸望着云归暖怜惜又好奇的眼神,他弯一下嘴角,“走吧,我们去御膳房。”
还能见到她,他很满足。
两人净了手,来到御膳房,呆鱼在剁肉。
他小小的个子站在案板前,脚下垫了个凳子,手里两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刀下大块的肉被剁成肉蓉,周围围了一圈御厨,满脸崇拜。
准备食材的时候,御厨都以为鸡肉和猪肉是用来做菜的,到今天他们才明白,这些肉剁成肉蓉,下到汤里,用来吸附汤里的油脂。
肉蓉下到汤里煮了一会儿,汤的表面浮现厚厚一层浮沫,呆鱼将浮沫都捞上来,肉眼可见锅里的高汤变得澄清透明。
一锅汤变成一锅“白开水”。
呆鱼抬起头,看到云归暖,“快好了,再等等。”
他精挑细选挑了一颗白菜,利落地把外面的叶子剥了,只剩下里面的芯,他操起一把刀,在白菜心上雕花。
白菜心成了一朵花苞。
御厨们被这番动作看傻了。
皇上说做的是福寿全,这怎么看都不像同一道菜啊,他们都打听过,福寿全用的全是肉和海物,一顶一的食材,一坛福寿全能吃能喝香得很。
可是食神做的这道菜,只有汤和白菜,今天好不容易用了肉,结果都被剁了拿去吸油脂。
他们看不明白了,熬出来的汤跟白开水一样,不就是开水煮白菜嘛。
御厨中有几位见过世面的老师傅,他们安安静静看着,不说话,他们知道熬出来的汤是好汤,但看不明白这锅汤和白菜心有什么关系。
呆鱼将准备好的菜心又拿去用高汤煮了一回,最后将其放入浅口大碟中,用铜罩罩上,锅里的高汤则装入细嘴长颈的壶中。
御厨们脸色微妙,一壶汤一颗白菜,根本不是福寿全,陛下不是好糊弄的。
寝宫里,午膳已经备齐,皇上面前的位置空着,是专门留给福寿全的。
万公公低声说道,“陛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别饿坏了身子。”
皇上瞪他一眼,“就稍微晚一点,不会怎么样,朕要等着福寿全,食神亲自下厨,岂能先吃其他食物,不懂规矩。”
万公公垂首应是,“陛下说的有道理。”
陛下对食神亲自下厨的福寿全抱有极大的期待,这两天天天念叨,时不时派人去御膳房打探进度,好不容易盼到福寿全出过,陛下哪有心情吃饭。
皇上眼巴巴盼来了食神和云归暖,看到他们带来的菜,眉头皱了一下。
“这是……福寿全?”皇上指着铜罩子,旁边还有一只壶,“快打开让朕看看。”
弄得还挺神秘。
万公公上前,郑重地挽起袖子,小心翼翼捧起托盘,一步一稳,十分谨慎地摆在皇上面前。
皇上往前探了探身子,伸长脖子,铜罩揭开,浅口大碟中立着一颗孤零零的白菜心。
“云归暖!”皇上震怒,他被